張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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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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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神偷》 2010 羅啟銳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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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說要走,芳菲姐姐說要走,奶奶也說要走,我問奶奶要去哪,她說她的日子快到了,要去苦海那邊看爺爺,我問苦海在哪裡,可是她說的我又聽不懂。

奶奶說,你只要放棄你所有最心愛的東西,把它全都扔進苦海裡,把苦海填滿,你可以和你的親人重逢了。」羅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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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離死別是人必定要修習的課題,與其不斷逃避催眠自己不如坦開心懷接受,它就是一個不可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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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我生命中的「死別」,是我阿嬤家養的狗。阿嬤每天都早起去虎頭山運動,常常看到流浪貓狗就帶回我們家,所以我從小到大家裡大概有四隻狗三隻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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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早上起床,看到小灰還在睡,我就跳下樓梯嚇它,它應該也覺得蠻好的吧,到現在我也還是會嚇旺福。

每天放學除了等晚飯做好,我就會先到後院跟我的貓貓狗狗打招呼。小黑、黑妞、阿花、小灰,每個見到我都好像我幾十年沒回家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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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妞走丟了,阿嬤說它可能亂跑被動保局抓走安樂死了。我一直等它等到我搬離桃園,它都沒有回家。


小灰是一隻全身髒灰毛的小狗,最特別的是它有一隻藍白色的義眼,世清跟我說它小時候看電視看太近所以眼睛瞎掉了。

那時候我五年級吧,小灰就開始老化生病,聽醫生說是肺積水。幫它盛的飼料一天比一天剩的還多,因為肺積水所以它不能趴著睡覺,只能一直坐著或站著。

有天早上,我想說小灰怎麼趴下來眼睛還睜開著,從手掌傳來的卻非常冰冷,我嚇到開始哭,阿嬤哭著說:「也好啦,它這樣也解脫了。」

我不知道。


過了幾年,阿花也開始生病。吃不下飯,變得很虛弱,眼睛都是眼屎,但我過去的時候它還是會搖著尾巴,一顛一顛的四隻腳感覺很努力的撐起身軀朝我走來。

有天放學回家,阿花不見了。我看見阿嬤在哭,我問阿公它呢?阿公指向車庫靠著牆面的一個麻布袋。阿花是一隻大狗,但那麻布袋大小感覺只有它的三分之二。


生命真的很脆弱,將骨頭折彎拆卸後的體積可以變成任何形體。


搬到臺北後,久久回去阿嬤家一次。

小黑也死掉了。


貓咪比較特別,聽說貓咪要死掉不會在家附近,所以我從來沒看過任何一隻我們家貓咪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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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經歷這些也好,也可能是我現在很看淡緣分的部分原因吧,執著再強烈但該離開的就會離開,所做的一切努力到頭來都是徒勞。

與其等到對方放棄你後,你再哭的撕心裂肺;不如自己先放過自己也放過對方,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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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再呼籲,該珍惜的人就該好好珍愛。

生命真的很無常,眼一眨可能就是天涯。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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