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llenberger：唯一有望击败纽森的加州州长候选人

核心提要：

• 6月7日加州初选，请投Shellenberger一票。他是唯一有望击败纽森的候选人。
• Shellenberger是一位真正走中间路线、坚决反对警醒政治、力图用常识解决社会问题的候选人。
• 纽森并非不可战胜，他的民意支持度一跌再跌。只要挑战者能够获得广大中间选民的支持，就有望击败纽森。
• 虽然是以无党派独立人士身份参选，但是Shellenberger已经获得远超共和党提名人的曝光度，势头强劲。

6月7日加州初选将至，挑战现任州长纽森的候选人达25人之多，初选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候选人将在11月正式选举中对决。加州作为深蓝州，多数人都认为纽森无法撼动；即使是对纽森施政不满的民众，很多也对挑战纽森不抱希望。但是，今年作为独立人士参选的Michael Shellenberger（迈克·施伦伯格），是一位有望击败纽森的候选人！

目前排在前三位的挑战者是：

• 州参议员Brian Dahle，曾任加州参议院少数党领袖，他获得了加州共和党的背书，因此在募款中领先（$1.6M）。他出身农场主，是典型的加州内陆共和党人，坚定的保守派。除了约1/3的加州保守派民众强烈支持他之外，他在中间派和独立人士中的支持度基本为零，完全不可能在州长选举中战胜纽森。
• Jenny Rae Le Roux，这位商界成功人士，曾在贝恩咨询工作，背景类似于小号的Carly Fiorina（惠普前CEO，曾参加过联邦参议员和总统选举但都惨败）。也许是她认识的富人较多，因此募款也达到了$916K。去年加州州长罢免时她才投身政治，但在那次投票中仅获得一万六千票，排名第29。她的推特粉丝仅有418人，媒体报道寥寥无几。这样的知名度也完全不可能撼动纽森。
• 第三位就是本文的主题Michael Shellenberger。

Shellenberger的背景

Shellenberger此前小有名气，但并非像上一位非典型州长施瓦辛格那样家喻户晓。他是一位作家、环保活动家，即将51岁，伯克利居民，写过数本关于环境议题和社会议题的书。2018年之前他一直是民主党，在2018年曾经以民主党身份竞选过加州州长，得票率排名第9。记者Bari Weiss两周前的文章[1]标题用两个词就勾勒出他的背景：“Can a Red-Pilled Tree-Hugger Save California?”。Tree-Hugger指他多年来倡导的环保主义（下文会解释他和当下流行的警醒环保主义全然不同），Red-Pilled则指他认清了多年支持的进步主义（progressivism）政策而转为进步主义的坚定反对派。

Shellenberger的历程既独特也普遍。1988年他高中毕业就前往尼加拉瓜和桑地诺民族解放阵线学西班牙语，成为Noam Chomsky的信徒，然后到巴西混迹于左翼文化圈。回到旧金山后他成为“环保无政府主义者”，拯救加州红木森林，倡导可再生能源，2008年曾上榜时代杂志“Heroes of Environment”榜单。但是在2000年代中期他开始与主流环保主义运动分道扬镳，2010年代末期因为加州和旧金山的恶化而再次背离进步主义。他在2020年出书《Apocalypse Never: Why Environmental Alarmism Hurts Us All》（亚马逊书评4.7/5），2021年出书《San Fransicko: Why Progressives Ruin Cities》（亚马逊书评4.6/5）。这两部畅销书都是对当前流行的进步主义环境政策和市政政策的严厉批判。

很少人有他这样的履历，但是很多人都经历过这种从极端分子（radical）到自由派（liberal）再到独立派（independent）的转变。

另，Shellenberger的现任妻子Helen Lee是一位亚裔。

Shellenberger最大的优势

在当前极化严重的政治环境下，Shellenberger基于常识但又坚持原则的中间派立场，和广大厌倦了极端政治的中间选民其实是存在着天然的契合。这是他最大的优势。用Shellenberger自己的话来说，他的政治倾向是：

• 在照顾弱者问题上是热心的自由派（bleeding-heart liberal when it comes to caring for the vulnerable）
• 对自由问题是自由意志主义者（a libertarian when it comes to being passionate about freedom）
• 对维护美国文明则是保守派（a conservative when it comes to taking care of our civilization）

这些“主义”和“派别”，都背负了太多含混不清的政治包袱，除了沉浸于CNN与FOX宣传攻势的热心政治群体，普通老百姓其实最关心的是我们真实面对的生活质量问题，也就是：

• 加州泛滥成灾的无家可归问题
• 不断恶化的治安
• 教育质量下滑
• 高税收、高房价
• 高油价、高电价

无家可归问题

居住在旧金山湾区的朋友们对无家可归问题都是深有体会，各大城市街道上层层叠叠的帐篷、遍地的针头甚至便溺，触目惊心甚于第三世界的贫民窟。主政的自由派政客把这些问题归咎于“可负担住房不足”，每年花费巨资但问题却愈演愈烈。旧金山一个城市在无家可归问题上2021年一年的预算就高达8亿5千万美元，按8000位无家可归人士计算每人平均花费超过十万美元！这比美国家庭年收入的中位数还高好几万。加州最新财政年度在无家可归问题上预算则达到72亿美元！按16万无家可归人口计人均花费高达4万5千美元。难以估量这么多拨款中有多少流入了官僚机构及其利益共同体。

Shellenberger对无家可归问题的认知和左派政客全然不同。他的考察发现无家可归根本原因在于吸毒成瘾和精神问题，而并非是因为住房。他提出的政策包括：

• 成立集中在州一级的心理和戒毒系统（称为Cal Psych），取代各县运营的系统。
• “Shelter First，Housing Earned”政策，只有当受助人在治疗中取得成效之后才能提高住房待遇。
• 在州一级施行禁令，禁止露宿城市街头。（在旧金山和加州大多数城市，本来就有禁止露宿街头以及禁止在公共场所便溺、吸毒、贩毒的法规，但是由于左派政客执政所以并没有被执行。）
• 将露宿街头者强制移送到庇护所和戒毒所。

Shellenberger说，“如果有法不依，人们就不会守法。如果不执法而任由无家可归者公开露天吸毒，市区就不可能安全”。警醒左派政客和活动家的政策则是在各处设立“安全吸毒站”，提供免费针头，不仅没有减少吸毒过量死亡，反而造成OD致死数几年来一路暴增。这其中的逻辑问题连小学生都可以看到。Shellenberger提出的对策，兼顾人道主义原则和市民生活质量，符合除警醒左派之外绝大多数人的常识。

环保与能源议题

环境与能源问题是Shellenberger投身多年的领域。与当前流行的环保活动家和推行“Green New Deal”的环保政客全然不同，Shellenberger认为：

• 气候变化并非是事关人类生死存亡的问题。无限夸张全球变暖的威胁无助于正确应对环境问题。
• 科技进步与资本主义才是正解。Shellenberger大力支持页岩油和页岩气的开发。
• Shellenberger尤其倡导核电。

核电在价格、安全性、碳排放等方面的优势在过去曾是共识，在现在也被众多科学家认同。但自从21世纪初开始，核电在欧美被政治势力重创。在最积极关闭核电的德国，造成的结果却是更严重的依赖煤炭、石油和天然气发电，碳排放不降反升，同时也导致了对俄罗斯的严重依赖。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加州，各大核电站渐次关闭，当前只剩下一家Diablo Canyon核电站仍在运行，但它也计划在2024-2025年关闭。加州放弃零碳排放、价格低廉的核电，转而依赖更加昂贵而且产生大量二氧化碳排放的煤炭和天然气发电，只能说是政客脑子进水。但政客的脑子其实并没有进水，当前最主流的警醒环保主义纲领“Green New Deal”反对核电，民主党政客如果支持核电则会被警醒左派抛弃，对他们来说，这个考量比严重伤害普通民众的高油价和高电价要重要得多。

其它议题

Shellenberger在其它很多社会议题上也都处于中间派立场。他支持堕胎权，枪支管控措施和$15时薪最低工资标准。至于堕胎权和控枪的具体细节，Shellenberger目前没有具体阐述，但从他在其它议题上的立场来看，他绝不会是极左或极右。在加州这样的深蓝州，这样的立场是主流民意。

同时，在教育领域他支持“学校选择”（School Choice），反对教师工会政治势力过大。这个理念一般被视为偏共和党，但在蓝色的加州其实也属于主流民意。

Newsom并非不可击败

加州虽然是深蓝州，但是加州面临的危机日益严重，能够被所有人感受到。2020年加州人口减少了18万多人，2021年又减少了近12万人。极端左派施政的旧金山市更加严重，2021年7月与一年前相比人口减少了6.3%，降幅位居全国第一。

纽森自身的支持率也一路下滑。由于新冠疫情，他的民意支持度在2020年9月曾经达到64% approve vs 36% disapprove，在2021年9月也有50% approve vs 42% disapprove。但是随着疫情消退，纽森的新冠政策恶果逐渐浮现，到2022年2月他的民调数字已经下滑到48% approve vs 47% disapprove，在无党籍选民中则跌到41% approve vs 51% disapprove [9]。

纽森目前的处境和之前被罢免的加州州长Gray Davis有类似之处。Davis的民意支持率在互联网泡沫之后的经济衰退尤其是2001年加州电力危机时开始大幅下滑，虽然在2002年州长选举中成功连任，但最终在2003年被罢免。纽森则是因为新冠安然渡过了罢免危机，但一旦新冠叙事失去效力，加州的各种问题必定将他之前虚高的支持度拉回原形。纽森与戴维斯不一样的地方在于，戴维斯坚持相对中间的立场，因此不幸遭到左右两方的反对；在二十年后政治严重极化的当下，纽森则吸取了戴维斯的“教训”，主动向极左靠拢以避免被基本盘抛弃。这样做的风险则是疏远了中间选民。政治极化恶果益深，2022年的加州能够回归正常吗？

越来越多的人认为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5月9日，华尔街日报社论部评论员Allysia Finley发表文章“Michael Shellenberger能击败纽森吗？”[2]。

5月31日，旧金山纪事报网站SFGate.com发表文章“Shellenberger看起来是唯一有机会在州长选举中击败纽森的候选人”[3]。

6月1日，Spectator杂志发表文章“Shellenberger专访：唯一有望阻止纽森的候选人”[4]。

6月2日，自由派主流期刊大西洋月刊也发表了长篇专访文章“The Revolt Against Homelessness”[5]，介绍Shellenberger对无家可归问题的看法和提议。虽然作者从自由派主流角度对Shellenberger的观点提出了不少反驳，但也不得不承认，自由派对无家可归问题的解决方案没有行通。

Shellenberger召集的团队阵容豪华：Rob Stutzman，施瓦辛格2003年击败戴维斯的帮手、施瓦辛格的副幕僚长；David Kochel，罗姆尼2012年赢得共和党初选的功臣；Luke Thompson，最近刚刚帮助J.D. Vance（《乡下人的悲歌》作者）在俄亥俄州赢得共和党初选。旧金山科技界为他背书的大佬包括Open AI CEO、YC前总裁Sam Altman，Wordpress创始人Matt Mullenweg，Paypal前COO、知名VC David Sacks等等。据科技界内幕人士透露，目前Peter Thiel与Elon Musk仍然保持观望状态，但如果Shellenberger能够在初选出线，这两位巨头很可能会在11月份全力支持Shellenberger。

节目预告：今晚（6月3日星期五），Shellenberger将在Bill Maher节目中出场，欢迎收看！

结语

但是，由于Shellenberger以独立人士身份参选，没有党派资源加持，他的第一道难关是下周二的初选，他必须获得超过共和党背书的Brian Dahle的票数，才能够出现在11月正式选举的选票上。Shellenberger自己的估计是，他需要获得超过12%的票数就有望在初选胜出。笔者看到SVCA（硅谷华人协会）的“初选投票指南”文章，对州长候选人的建议是“Brian Dahle or Anthony Trimino”，这基本上是完全放弃了州长竞选的姿态。所有担忧加州未来的朋友们，请在这几天为Shellenberger投票，并广为转发，让更多人了解这个选项！

【正文完】

参考资料

[1] Bari Weiss 2022年5月17日，“这位被红药丸的抱树人能拯救加州吗？” https://bariweiss.substack.com/p/can-a-red-pilled-tree-hugger-save

[2] Allysia Finley《华尔街日报》2022年5月9日，“Michael Shellenberger能击败纽森吗？” https://www.wsj.com/articles/michael-shellenberger-beat-gavin-newsom-california-governor-gubernatorial-election-housing-energy-homelessness-school-choice-11652107572

[3] Eric Ting《SF Gate》 2022年5月31日，“Shellenberger看起来是唯一有机会在州长选举中击败纽森的候选人” https://www.sfgate.com/elections/article/Michael-Shellenberger-runs-against-Gavin-Newsom-17203216.php

[4] Oliver Wiseman《Spectator》2022年6月1日，“Shellenberger专访：唯一有望阻止纽森的候选人” https://spectatorworld.com/topic/an-interview-with-michael-shellenberger/

[5] Olga Khazan《大西洋月刊》2022年6月2日，“对无家可归问题的反抗” https://www.theatlantic.com/politics/archive/2022/06/california-governor-race-shellenberger-homelessness-san-francisco/661164/

[6] Jed Ngalande《斯坦福日报》2022年5月22日，“Q&A：Shellenberger对环境与教育的改革方案” https://stanforddaily.com/2022/05/27/qa-michael-shellenberger-plans-major-energy-and-education-reforms-if-elected-governor/

[7] 《CalMatters》 Michael Shellenberger信息页面 https://calmatters.org/california-voter-guide-2022/governor/michael-shellenberger/

[8] Michael Shellenberger主页 https://www.shellenbergerforgovernor.com/

[9] 伯克利政府研究学院： https://escholarship.org/uc/item/6ft4h17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