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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魚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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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一碗湯飯換你的博爾赫斯

鯨魚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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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認識一個人,她很喜歡吃湯飯,喜歡到一個什麼地步?她邊吃邊哭,跟父母說好怕自己死去啊,因為一旦死掉,就再也吃不到那麼好吃的湯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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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挑了一套經典的電影,哭得死去活來,主角在電車相遇的一幕讓你魂牽夢縈。從此,每當被問起最喜愛的電影,你總想起這齣。你甘願讓它定義了一部分的你。

後來情人切換了許多遍,但最愛的電影還是那一齣。

世間上構建我們的事物,要麼它迎面而來,要麼你朝它走去。迎面而來的事物總是讓人倍感幸福,它提醒著我們,是的,世上確實存在著一些,你甚至不需刻意尋找,便能與靈魂契合的事物,那是被世界寵溺的感覺,最重要的是,迎面而來的東西一般錯不了。


很愛的電影;

百聽不厭的歌單;

軟硬度堪稱完美的枕頭;

讓你精神一振的咖啡;

和體味相襯的香水;


曾認識一個人,她很喜歡吃湯飯,喜歡到一個什麼地步?她邊吃邊哭,跟父母說好怕自己死去啊,因為一旦死掉,就再也吃不到那麼好吃的湯飯了。

迎面而來的湯飯。

她也很喜歡博爾赫斯,她聽到我說我不認識這個作家,居然羨慕不已,因為我還沒讀過,因此還能享受到第一次讀博爾赫斯的感動,而已經體會過的她,已經沒這個機會了。

迎面而來的博爾赫斯。

我很愛吃榴槤,每次聽到人們說他們受不了榴槤,都替他們稍稍惋惜:榴槤朝我迎面而來,卻沒有朝他走去。我只能暗自期盼他會很愛吃納豆或者香菜,畢竟宇宙讓他厭惡了什麼,那總該得讓他們熱愛點什麼吧。

至於那些我們迎它走去的事物,像愛一個人、像離鄉別井,像追尋理想⋯⋯可就沒那麼溫柔了,當中既有契合的,也有把我們割得體無完膚的。

寫這段字的時候,本來是想寫《海上鋼琴師》,一齣向我迎面走來的電影。電影裡的鋼琴師,一生從未下船,他聽著乘客講故鄉,講愛人,講未來,和這些乘客相處,便是鋼琴師和世界擦肩的方式,輪船能裝載的人數有限,世上人再多,每次也就是億分之二千。對鋼琴師來說,世界像月亮牽引的潮汐,像均勻幼細的呼吸般襲來,他要做的便是張開手。

在這個嚮往詩歌與遠方的年代,《海上鋼琴師》訴說了一個「不走」的故事,鋼琴師貌似是放棄了「朝它走去」,但有時候比不走更難的,是留下。這一留,比前往任何一個方向都需要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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