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状态的日常

被居家办公一个月后，身体也习惯蜷缩在家里的一角，周末也不像以往，会到处逛逛游玩。这是我第一个出去走走的周日。

街景和我的身体一样，似乎也习惯了独自地待着。没有了往日的喧闹，偶尔能遇到几个人。铁链和铁锁是分界线，分开了花枝招展的店面和冷清无人的寂静。走进了以前常去的一家书店，书挤着书，文字的世界好不热闹。但不知道它们是否算是孤芳自赏，因为除了咖啡师、店长和我，再无旁人了。

这几年的自我一直在被打破，被重塑。从18年的红黄蓝事件，修宪，到反修例，再到武汉的covid-19，丰县的铁链女，上海疫情，唐山打人...洪流涌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处在其中，愈发觉得喘不过气来，无法学会在其中游泳。很难想象，如果没有gospel，我也许早就溺于其中了。

走进祂的见证，还要从过年初那些崩溃的日子说起。因为疫情管控，春节阴差阳错和一群新闻行业的记者朋友们待在一起。几个人逐渐聊起了新闻里的那些谎言和真相，这一聊就是一整夜。这一夜也仿佛是一把锤子，把我对这片土地的期盼所剩的最后一块砖瓦敲碎了。全面瓦解之后，便是连续多次的噩梦。我梦见我和一群人毫无原因地背对着背，无法说话，无法写字，用手势作秘密沟通，还要时刻提防巡逻的黑衣人；梦见我的发小朋友杀死了自己的老公，说此生是毫无盼望的；梦见在宽阔的病房空间里，每个人躺在属于自己的狭小而肮脏的床位，目睹着一些人被枪杀在床边...梦醒后的白日，我看到升起的太阳，背着书包上学的孩子，地铁中涌动的人群，会情不自禁流泪。这一切看似是充满希望的，却在暗自发腐生臭。在这里，人们得了鼻炎闻不到这味道，能闻到这味道的人们都是被迫或者天生的哑巴。

所以这世界会有公义的审判吗？如果有，为什么美善道德逐渐被漠视，权力和金钱愈发被崇尚？为什么很多律法之外的罪行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法律和这世界上所有的统治者显然不具备能公正审判的权柄和能力。那又是谁来做审判？

当我意识到人无法靠自己实现公义和美善时，祂出现了。像耶利米一样，我不禁询问祂。

“耶和华啊，我与你争辩的时候，你显为义；

但还有一件，我还要与你理论：

恶人的道路为何亨通呢？

大行诡诈的为何得安逸呢？

......

这地悲哀，通国的青草枯干，要到几时呢？

因其上居民的恶性，

牲畜和飞鸟都灭绝了。

他们曾说：他看不见我们的结局。”

“耶和华说：你若与步行的人同跑，

尚且觉累，

怎能与马赛跑呢？

你在平安之地，虽然安稳，在约旦河边的丛林要怎样行呢？”

逐渐地，我有些想明白了。 既然存在道德律和人性法的生命力，那就应该笃信不疑，即便有可怕和更可怕的苦难，都不应“觉累“，和恶之马赛跑。这是来自祂的启示，是生命返璞归真的 意义。

“所以要站稳了，用真理当做带子束腰，用公义当做护心镜遮胸， 又用平安的福音当做预备走路的鞋穿在脚上。 此外，又拿着信德当做藤牌，可以灭尽那恶者一切的火箭； 并戴上救恩的头盔，拿着圣灵的宝剑，就是神的道。”

从圣经中走出来，到处依旧是苦难和孜孜不倦生长的罪恶。我还会忍不住愤怒和惭愧，但少有绝望和无力了。就像这被极权碾压的颓废的今夏，虽冷清寂寥着，但路边绿意还在盎然生长着，黑暗是抑制不住的，祂在掌管明天。

“我又看见一个新天新地；因为先前的天地已经过去了，海也不再有了。...神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坐宝座的说：'看哪，我将一切都更新了！'又说：'你要写上；因这些话是可信的，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