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蟻民Ⅰ:蟻民計劃》第8回:紫斑病毒
「三年前爆發的紫斑病毒,已經被證實再次出現了。」國務院記者會上,衛生部林部長一身西裝,神色凝重地對台下記者說出這個讓人震驚的事實,台下的記者,從平面、網路到電視記者,無不爭先舉手,想要取得發問的機會。攝影機外,鎂光燈也不停地閃爍,直到部長伸手制止後,台下的騷動才暫時停下來。
「我知道,紫斑病毒三年前的大流行,確定造成不少的傷亡,但我們也記取教訓,痛定思痛,經過我們的科學家不眠不休地研究下,我們已經知道紫斑病毒的病理機制,所以國人不必過渡緊張,這段時間盡可能待在家中,減少不必要的外出即可。」
「部長、部長,這就是政府目前的因應之道?叫民眾待在家中就好?」一位漂亮的女記者犀利地發問。林部長的眼神閃過一絲絲的不悅,但很快的回復到原先和藹可親的敦厚長者樣。
「國人如果有下列症狀時,請立刻向所在的衛生單位報到,並遵守醫療人員的指示。一,臉色異常的蒼白、二,時常頭暈,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症狀,全身上下出現莫名的瘀青。除此之外,國人同胞並不需要特別地擔心。」
看著電視上熱熱鬧鬧、人人爭先的畫面,若再加上「選我、選我、選我」的台詞,又天可能會誤認這是那台的搞笑模仿秀。
「全身上下出現莫名的瘀青?」一旁的怡君好奇地重覆林部長的話。
「這也是紫斑病毒名稱的由來。」華永成也來到電視機前,和又天、怡君及國醫中心的同仁一起關心這則重大新聞。「而且,也是因為紫斑病毒的流行,我們國醫中心才決定要研製奈米機器人,所幸這次我們有了又天。」
「部長不是我們已經掌握了紫斑病毒的病理機制?」又天頗為詫異華永成的談話。
「所以才有人說,政治是表演的事業。再說,部長也只能這樣說了,不然會引起國人的恐慌。」華永成一臉無奈地表示。
「可是我們才剛完成動物實驗,人體實驗都還沒有譜,就要直接投入醫療,這個風險太大了。」怡君不安地表示。
「這是壞消息,但好消息是我們多了不少人體實驗的實驗對象。」華永成攤開雙手,聳聳肩接著表示:「首相已下令,加速奈米機器人的研究,必要時直接以病患進行人體實驗。」
連同又天、怡君在內的所有國醫中心的同仁,全都倒吸一口氣,驚訝地看著華永成,華永成看著同仁的表情,連忙道:「當然會先徵求病患的同意」。
「所以是不成功便成仁嘍?」怡君的語氣中帶有一絲絲的不安,「因為一旦不成功,政府的謊言泡沫就會被戳破?」怡君說完還特意望向又天,因為怡君發現自己的言論好像在懷疑又天似的,但看著又天深鎖的眉頭,怡君輕吐一口氣,心中明瞭又天根本沒在聽她的話。
「雖然我們仍然無法根治紫斑病毒,但也不需要太過擔心。紫斑病毒最大的風險在於莫名的出血,所以只要能夠急時輪血,就能免去喪命的危險。不過,如果又天的奈米機器人能發揮功效的話,那會是最好的結果。」華永成出言緩頰,緩和現場的氣氛。
「我需要一位研究紫斑病毒的專家,不然我不知道要下什麼指令給奈米機器人?」
「又天,你不再擔心人體實驗的風險?」面對華永成的提問,又天突然變得不自在,臉上不斷變化的表情似乎暗示又天有些許難言之隱,或是有所隱瞞。深知又天個性的華永成並不打算繼續追究,於是開口道:「沒關係,一切你說了算,紫斑病毒的專家,我幫你找,後續就看你的了,人命關天,或許這次危機之後就是我讓賢的時候了。」
「主任,不需要這樣吧?」又天出聲挽留,國醫中心的同仁也是齊聲附和,但只見華永成瀟灑地揮揮手後,轉身往其辦公室走去。
「我要加緊腳步,研擬奈米機器人的使用SOP了。」又天說完後也是自顧自地離開,怡君及其餘同仁也就鳥獸散各自歸位,準備對紫斑病毒宣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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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米機器人研究室裡,又天埋頭振筆,草擬奈米機器人的使用SOP。突然間,又天查覺到坐位前有一個人影出現,抬頭一看是一位從來沒見過的年輕妙齡女子。
「妳是?有什麼事嗎?」
「安組長您好,我是華主任介紹過來的,我叫成雨霜……」
「妳是紫斑病毒的專家?」又天不待雨霜說完她的自我介紹,便迫不急待的接話詢問雨霜。雨霜先是一愣,接著點點頭回應又天的問題。
「Good,妳來的正好。我需要妳的協助,告訴我紫斑病毒的病理機制?病毒的特徵?病毒的一切一切。」
看著又天著急的表情、聽著又天連珠砲般的發問,雨霜笑了起來。「果然如華主任所說的,疾驚風。」雨霜從口袋拿出一個隨身碟,並指著又天的電腦問到:「借用一下?」
又天的臉色閃過一絲絲的遲疑,但隨及而逝。「小趙,借一下你的電腦用一下。」研究員小趙聽到又天的指令後,雖然不解,但也是乖乖地離開坐位,而雨霜也知機就坐,並立刻啟動隨身碟內的程式。
研究室裡再次出現人體的浮空投影,骨骼、臟器、血管等一一俱全。接著人體的周遭出現數個綠色光點,並由口鼻處進入人體,綠色光點起先聚集在肺臟,當肺臟明顯變綠後,綠色光點開始擴散開來,最終進入血液循環系統,順著血液流經全身。接著血管壁開始出現破口,紅色血液開始竄流,最終佈滿整個人體,嗶的一聲,投影結束。
「這就是紫斑病毒的病理機制。藉由飛沫傳染,經口鼻進入人體,當達到一定的量後,紫斑病毒便開始攻擊我們體內的凝血因子,干擾我們原有的凝血機制,讓凝血酶失去作用,傷口也就無法進一步癒合。」雨霜親切地解釋。
「那我要如何鎖定紫斑病毒?」又天聽完雨霜的解釋後發問。
「就我們目前的研究中,紫斑病毒在未發病時似乎會偽裝成人體的細胞,可是是紅血球或是血小板之類,只有當血管出現破損時,紫斑病毒就會依附在凝血酶的身上,讓凝血酶失去功能。」
「所以我們只能連同凝血酶一起消滅掉?」出借電腦的小趙突然發問,而雨霜無奈地聳聳肩:「就目前的研究,似乎只能這樣了。」
「如果我的奈米機器人能偽裝成凝血酶呢?」
聽到又天這句天外飛來的提議,讓雨霜的眼睛一亮,臉上露出既欽佩又不可置信的表情。「難怪華主任會如此推崇安組長,更說奈米機器人是醫療界的聖盃,看樣子我們人類有機會長命百歲了。」
「搞定這場危機再說吧,這段時間還請您貢獻您的專業知識。」
「和諸天才合作是我的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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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出奇地順利,讓又天能和同仁一樣,準時下班。回到愛的小窩,和怡君共享晚餐後,小兩口相依偎在沙發上,吃著零食看著電視,好不甜蜜。
「和美女一起工作很愉快喔?效率特別高喔!」怡君天外飛來的一句,讓又天原本放鬆的心情頓時緊張起來。緩緩轉向怡君,仔細地看看怡君的臉部表情後,又天再次轉回到電視的方向。
「妳會不會想太……」,又天話說一半就不說了,看著又天臉色鐵青的模樣,怡君反被嚇到。「我是開玩笑的,這陣子難得你可以早點回來。」
又天伸手制止怡君的發言,怡君見狀也查覺到事有蹊蹺,於是也轉過頭看著電視上的新聞報導。
「據警方所稱,自然生命協會會長是因為感情因素而上絕路,現場所遺留的書信證實了這一切。在此我們也要呼籲珍重生命,不論發生什麼事,都有解決的方法。下面讓我們繼續關心紫斑病毒的後續……」。
「不可能,他不可能自殺。」
又天說完這句話後,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留下一臉錯愕的怡君。而當怡君跟著追出家門時,只看到又天已經坐上一台計程車,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