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早慧的妳
對於天才型藝術家,我素來深感興趣,這世界太悶,有點破格不一樣才好玩。
民國女作家張愛玲曾說:「出名要趁早,來的太晚,快樂也不那麼痛快。」妳恰恰配得上「張愛玲的繼承者」的讚譽。
妳和我都是十五歲開始寫作,分別也曾獲取香港青年文學獎的獎項,但妳厲害多了!十七歲暑假回鄉探親,翌年發表少女與遠房表哥在東北雪鄉的花樣時光,見證了爛漫的詩意與倔絕的情愁,出版後轟動港台文壇,熾熾烈烈成為華文女作家傳奇,後來更結集出三部曲呢!
我同齡時第一次拜讀妳的作品,陷溺在文字鋪陳之美,但未能領悟妳早熟的人生觀。
張大春指出:由於孺慕之情總在生命的差距之上顯現,有時是歲月,有時是空間,即使是至親之人,也要畢現某種命中注定的陌生和隔閡。而當妳還是個孩子的時候,就已經洞察了這一點。
在訪問中,妳沉吟道:「我沒有要寫愛情,我寫的是人與人間的關係。人生不都是一直尋尋覓覓,相對於結婚、成家、生子這樣理所當然的人生歷程,女主角走了一條迂迴的路,那些捉摸不到與變幻不定的,就是我想寫的。」
事情總是這樣的。一切的輕,輕若鴻毛的輕—每一次的不經意、隨機語、眼神的、沉沉的、重。一份沉重的想念在心底。
觀賞韓劇《我的大叔》、《未生》、《我的出走日記》和《我們的藍調時光》時,我聯想到妳這番見解,難怪妳的小說有一種凝止時光的能力,我也渴望筆下有這種召喚力,可以抓住稍縱即逝的歲月舊情、好情懷、美好日子。
乘坐巴士,經常繞到九龍塘區那所美麗的紅磚校園 💒 外,想起妳早期的散文,以至小說中的少女,滿是情味與歡愉。「綠蕪中,春逝去,花落水流東」── 這散文集聞說是許多名校女子捧讀的課外書;至於關於販夫的一篇散文,更在香港教科書中分被分析細讀。縱然妳後來遠赴美國密西根大學主修電影與電視欣賞,妳的名字卻一直沒有離開過。
二十年沒多長,不夠我們脫胎換骨,只夠我們世故些、困頓些、幻滅些。
因妹妹癌逝,妳近二十年人生跌入低谷,期間停筆十年,零落地在報章副刊、電影劇本或歌詞中看見妳,但也不肯定那個是妳。
2018年台北書展,當天搭配黃裕翔的鋼琴,妳藉由朗讀與讀者交流。首次聽到妳以柔美的聲音演繹,戲感十足,朗讀了三段章節六千多字,從頭到尾不看稿,小說對話和情節完全熟記,彷彿帶著讀者去了趟香港大嶼山長沙,與男主角和表妹在沙灘留下長長足跡。
能夠將生命變成故事,我覺得是可喜的;能夠將生命賦予故事,我覺得這更加可喜。
大器早成的妳,最令人驚艷的是少年時期,近年屬於半隱居式不夠耀眼,但訪問中往往蹦出睿智佳句,🎁令我重拾寫作的動力。
妳借小說的主角道出時間與情感之間的聯繫:
於我而言,現實世界與夢想世界永不可分。至於,是我與前者完全脫節,抑或把前者溶化入後者之中,這一點是還不能夠確定的。但兩者其實具有雷同的意義。失去了你,通過任何的情愫與幻象而使我達到忘我境地的夢想世界,我漸覺難以把握。因此,人生常有多變之感。一生之中,有多少事情,其實是發生於夢與醒的交界處。歸根究底,世事並無真假之分,只有虛實之分。
寫作與現實,遊走於虛實之間,跟元宇宙的概念相約。
花時間的倒不是情節,而是找個我喜歡的調子、能夠寫下去的結構。
生活也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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