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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納木錯相遇的陌人》(五)珠峰大本營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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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還是很痛嗎?」「嗯。」「我陪你睡,好嗎?」頭痛到不能表逹再任何事情時,她只說了一個字。「好。」


馬車

所謂的珠峰大本營,其實是所有想攀登珠穆朗瑪峰(即Mount Everest額菲爾士峰)的探險者的基地營。世界上知名的攀登珠峰路線主要有兩條,一南一北。南側的基地在尼泊爾,而他們的目的地則是位於西藏的北側基地營。由於他們並不是真的打算攀登珠峰,所以他們的目的地是開放給普通觀光客的「觀光客營地」,而非供真正攀登者而設的營地。雖是這樣說,那裡的高度也有約海拔五千二百米,是他與她在這個旅程中所到的最高點。

停車點離珠峰大本營有一段距離,由於那裡在旺季時不準車輛駛入,所以司機為他們僱用了馬車,把他們的行李從停車點運送到珠峰大本營。大伙兒休息一會兒後即出發去珠峰大本營,希望可以在日落前到達。

馬車有兩個座位空了出來,兩個女生因擔心海拔太高,身體應付不了長時間的徒步路程,希望跟行李一起坐馬車前往基地,於是兩個男生只好(被迫)徒步到珠峰大本營。女生們坐馬車去,不用走,相比起徒步應該算是頗舒適的,只是重慶女生在乘坐期間撞瘀了膝蓋,而她則不斷失平衡往前衝而已。

最後,經過多翻折騰,馬車終於到達珠峰大本營了。到達後,重慶女生立即四周參觀,而她卻不斷地回望他們過來的路,尋找他的身影。

她遠遠見到另一名男團友慢慢地走過來。她有點焦急,他呢?

張望間,終於見他的身影在那團友後方不遠處,她鬆了一口氣。

遠處走來的二人

兩個男生到達時,她過去歡迎他們。他倆看起來很累,都有點喘氣。她過去,拍拍他的肩膀。

「辛苦你了。」

他望著她,笑了。他的笑容帶著一點童真,看起來像個剛剛完成甚麼任務的小朋友那樣。

「也沒有甚麼。」

看到他的笑容,她也笑了。

「先到帳篷裡休息一下吧。」

她把他倆帶到他們將要住宿的帳篷中,喝了杯熱茶。

休息一會兒後,大家又趁太陽還未下山,四周參觀拍照。可惜天公不做美,他們無法在營地見到珠峰的真貌。

珠峰被雲遮蓋著


她四處逛時,見到一個小山坡上掛著經幡,想過去拍照,便獨個兒慢慢走過去。他也在那兒附近,見她在山坡上走得戰戰兢兢的模樣,便走了過去,捉著她的手,扶著她走。那時風已開始大,她怕自己會在佈滿碎石的山坡上跌倒,當刻她只顧捉緊這個來助她的人的手,專心地走著路。

到達經幡的位置,他鬆開手後,她才想起。

噢,他剛才牽了她的手啊。

經幡

她的心跳,好像加快了。應該是因為那裡地勢高的關係吧,她想。

拍完照,大家見太陽快要下山,就回帳篷休息了。


營地裡供人住宿的茶館帳篷大都是四方型的,裡面四邊也有長梳化。平常當成是椅子坐,晚上就變成了大家睡覺的床。他們回到帳篷,草草吃了點之前購買的即食麵,休息了一會兒後他們就各自就寢了。

茶館帳篷內

那天晚上她第一次使用了從朋友借來的睡袋,而不使用店家提供的,看起來像有十年沒有洗過的被舖。

她有意無意地把睡袋放在他的附近。她也不知是為了甚麼。也許是,單純地想與他靠近一點吧。

到半夜,因為高山反應,她的頭痛欲裂,醒了。在沒有任何光線的帳篷內,他不知怎的也發現她醒了。

「是否不舒服?」

「我的頭很痛。」

「吃些止痛藥應該會好些。」

說著他從自己的袋中抽出一些止痛藥遞給她。

她吃了。

過了一會兒,好像也沒有甚麼改善。他問她。

「頭還是很痛嗎?」

「嗯。」

「我陪你睡,好嗎?」

頭痛到不能表逹再任何事情時,她只說了一個字。

「好。」

然後,他就轉進她的睡袋裡。

那是個單人睡袋,兩個人一起使用有點勉強,於是他們二人很自然就在睡袋中相擁了一夜。

他見她還是睡不好,他用他的手臂讓她當枕頭。

那一刻,她感到的只有溫暖。

在理性的一方面,她知道,要與他保持距離。

可是,在軟弱的一剎那,她決定跟隨她的心。就算會受傷,就算知道沒有明天,她也知道,起碼,他曾經在她痛苦難受的夜與她作伴。

也許,這就夠了吧?


(未完待續)

CC BY-NC-ND 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