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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饮食男女》电影谈谈,口音与其他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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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位,身份,与多元化等。

谈古论今•大陆

我也是一个怀旧的人。怀念过去的吃,怀念过去的喝,怀念过去的姑娘,怀念过去的人。

以前港台文化风靡的时候,大陆也有流行元素,比如尹相杰的《纤夫的爱》,韩晓的《大头皮鞋》,高晓松老狼的《同桌的你》。不管是民谣还是“靡靡之音”,都被老人视为不务正业。我还记得当年的严打。很多青年男女只因为爱去舞厅跳舞,就被抓起来折磨。以前一看到“公安”,就心烦。公安跟流氓没有任何区别,经常看到这些绿皮到处吃拿卡要,开着车,警察不都是有那个扩音喇叭吗,经常性地这些狗腿子在车里乱吼乱叫,让其他车给他们让路,然后车开的飞快。

以前的大陆很乱,经常有凶杀,抛尸,农村喝农药的,偷情寻仇的,小孩被拐卖的,钱被偷的,占地的,乱丢垃圾的。总之打架是不缺的,不管是什么原因,也可能仅仅是喝酒的时候,你少喝了几杯“辣酒”(白酒),看不起三大姑八大爷,马上就翻脸了。说你这个人我从小看着长大,怎么现在跟“老舅”(老叔等等称呼)喝酒都这么心眼。

后来随着农民工打工的浪潮,农村也不再是过去的农村,城市也不再是过去的城市。我是在城乡结合部的“家属院”长大,也经常回“老家”。过去“非农业”户口,那真是金子。不要看我们那个地方是穷乡僻壤,可穷乡僻壤也分个三六九等。跟北京上海是不能比,但在县城,也算是个好地方,起码路还算齐整。不像农村,连个路都没有,全是泥巴地。

以前坐车回老家,光是走在农村的土路上,都是受罪。各种的洼地、坑、路面上经常积水。以前很多农户养鱼,挖池塘,经常把路都给挤窄了。本身农村就没什么路,都是像鲁迅说的,走的人多了自然有了路。

今年想起了我的同桌,一位文静的女生。他爹下河游泳,腿抽筋,淹死了。还在上中学的她就这样辍学了。当然我也是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之后漫长的岁月中,只碰到过她一次。如果不是遇到了我的妻子,我很想娶她。当然现在跟我老婆也没啥嗑唠了。夫妻之间这么多年,爱情都变成了亲情。

抓大青虫放到女生课桌里

时光匆匆,年华易逝。罗大佑的《童年》,“一天又一天 一年又一年 盼望长大的童年”。

现而今是真的成了老头了,回首半生,发现还是当年的岁月,无忧无虑。

一年又一年,马上又是2022年。中国城市化进程,少不了我们这些“农民工”,“个体户”。当年在跑运输之前。辍学了,总要找个事做吧,小伙伴有的都结婚了,有了老婆有了小孩,男人就不那么自由了。老的不吃,小的也要吃。老家工地干一天活,五块钱。就这还是熟人介绍过去的,学徒。后来又跑到了南方打工,一天给的多了,25块。当时就觉得马上要发财了。那时候房价普遍是几百块一平。很多地方房子都是瓦片,泥巴盖的,床是竹子做的大床,一张床躺十几个人,大家晚上睡觉,只能脸对脸,肉贴肉。可当年还是很兴奋。因为感觉干个半年,可以买一辆28自行车了。(3百块)

至于我的一个小弟弟,亲兄弟。在老家菜场卖变蛋。跟着我革命老红军的爷爷一起,推着破烂不堪的三轮车,后面铺的木板子。在到处是污水,垃圾的菜场摆摊。这就是我们记忆中的过去,没有什么风花雪月,短暂的童年,短暂的青年,之后就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打工,经商,工作。直到现在,才没那么累,那么遭罪。

变蛋

以前亲戚总打趣,说你小子吃饭拿筷子捏这么长,将来娶媳妇一定是外地的。结果我还真相信了,以至于跟我老婆结婚,想起来这个事,还哭了一鼻子。弄得我老婆还不好意思,以为是我老丈人管我要多彩礼了。

见到人要喊,不管你认识不认识,见到再老点的,要下跪,不管你衣服穿的多新多漂亮。走不完的亲戚,回不完的礼。每年到过年,饮料啊,酒啊,腊肉啊一堆堆一屋子。这几年随着我们老人越来越忙,小孩又不怎么走亲戚,疫情各方面的原因,搞得我都觉得太冷清了,没那个味道了。

放炮,大褂鞭
抓人

现在的新年,炮不让放,酒席不让吃,纸不给烧。土葬土葬不给搞。说个方言,下一代都不给说,我估计等我有孙子了,连老家话是咋说的都忘了。就这还有人骂台湾。好嘛。所谓的传统,也不过是一代有一代的传统而已。现在的人,跟十年前,二十年前,三十年前,四十年前的传统完全不同。现在喝酒,不喝都说要开车,不能喝,文明,以前哪个地方有这种传统,不喝就是不行,就是人孬。这传统说起来,那不就是解放军带来的吗。以前哪家喝白酒呢,以前中国谁打篮球呢。可是经过三四十年,猛的一改,反而觉得不适应了。

习近平他爹死了,搞得“烈士陵园”占这么大的地,人家所谓“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哪个不是“骨灰撒大海”,你爹是特殊还是咋着。你小子当皇帝了,你爹就身份显赫了?感情啥传统都没继承,就学会了封建皇帝那套追封了。

占地4万亩地习陵

谈古论今•台湾

第一次看《饮食男女》,估计都是看里面的餐饮元素,以这个为楔子,引出中国的人情风俗,传统羁绊。李安的“父亲三部曲”,故事引人入胜,但这是电影,电影有电影的情节。

中国是一个父权社会,李安的故事,我能引起共鸣。但这么多年,我的孩子也这么大了,这个时代也如此多元。我见过很多很多的人或事。我的一个侄子,也是因为家里不同意婚姻的事情,抱着马桶哭啊,吐啊。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妈妈还是当地电视台的节目负责人,也算是高知家庭了,也是小康家庭(2千年初,在当地家家户户还是蹲便的环境下,他家就已经用上马桶了。)就这样,对于小孩的一些选择,个人感情,生活,欲望等等方面。家长只能够引导,只要说小孩不是误入歧途,这些事情怎么管呢。说不定小孩记恨你一辈子。

《喜宴》中的情节,如果伟同是我,我老子绝对打断我的腿,从此废在家里,这不是开玩笑。过去,尤其是所谓这种“老红军”家庭,父权的瓦解一直到改革开放很长之后,父亲们都老了,已经不能再养家糊口,没有经济来源才算子女能说了算。否则,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你爹替你做主,这就是中国传统。你不愿意会有无数的亲戚来“做你思想工作”。

所以我看《阳光灿烂的日子》说这么牛逼啊,他们家长都不管小孩的。但这是电影,现实中,很遗憾,我身边没有一个小孩可以脱离家长的掌控,除非他死了。那种感觉,我想现在的小孩是不会明白的。我儿子就是,我说我在你爷爷面前,说让我下跪我就得跪,什么时候敢犟嘴啊。他马上一堆话堵我。我才说他一句,他就十句等着。

所以李安的电影,有表达“中国文化”好的一面:注重家庭,注重亲情等等,也有说“中国文化”不好的一面:家长控制欲太强等等。

关键是这种对于“中国文化”的构建,其实也不是所谓传统的“中国文化”。

阅读的书多了,年纪,阅历到了一定程度,就发现,能够大谈特谈文化的家庭,谈家风的家庭,那都不一般。中国北方,中部地区有相当丰富,流产很广的传统,就是算命,跳大神等等,还有就是迷信,信佛啊。我小时候,家人经常去庙里烧香拜佛,拿那个掺了香灰的水给我喝。

现在大家都知道这是一种迷信,甚至是骗局。哪个时候和尚吧,要饭是要饭,像什么舞龙舞狮的,但也不多要,几毛钱,五毛钱,几分钱,都行。给吃的也行。也可能是后面无业游民做的多了,把这个“行当”名声都搞臭了。

算命,烧香这些,共产党一贯以“封建迷信”为由,迫害相关的“从业人员”,有些人是会道门组织,有些人架不住人家真是愿意研究这个,信这个的。到现在都变成地方政府搞旅游,敛财的工具了。所以迫害传统文化最厉害的共产党,反而被某些人津津乐道,真是无语。就像法轮功一样,人家老头老太,因为各种原因,像什么文革啦,什么严打啦。练练功,这关政府什么事。有人喜欢养花,有人喜欢养鸟,我就喜欢养鸟,养鸽子。有人就喜欢去公园打打拳。这非让共产党逮着,说是反党。把人弄进去往死里打,找家属“保释”。

说到这我又想起一件事,当年“孙志刚”案相信大家都有耳闻。其实当年何止是孙志刚。我那个时候在无锡打工,也是喊着要驱逐外地户口。把人遣送到你们户籍所在地的一个砖窑厂,也不让你回家,管吃管住,就让你在哪里干活,有人领你回去,你就可以走,要是没人领你,那不知道你啥下场。

收容所
暂住证

不管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整老百姓是一个顶俩。就学会了古代的官府徭役那套,抓人给你个理由,说你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什么什么罪。我当年要不是被当地一个好心人庇护着,说我是他小徒弟,他亲戚。我估计也是送去砖厂干活了。老百姓跟夜壶一样,动不动被共产党拿来发泄,从来没有自己的权利。

今天@李易安 兄,感慨台湾国语凋敝,不那么字正腔圆了。可“中国”所谓字正腔圆的国语腔,也才短短的几十年历史而已。郎雄演“父亲”这个角色很好,但郎雄先生作为一个基督徒,一个演员,他的身份,定位也不那么中国。起码在现实中,基督徒身份就很西方,或者说多元化。

电影《异域》剧照

郎先生除了演出“东方父亲”这一形象外,也演过“反攻大陆”的云南反共救国军(泰缅孤军)。

“爱国青年,团结起来,我们是反共救国军,殺,殺滅共匪,就會有活命”。这就是当年他们所受的教育。包括《龙的传人》这样的歌曲,也是港台率先推出。至于背后有什么政治化因素,包括国民党当局的逆统战。我想这个就不好说了。

郭健的故事

在大陆以阶级斗争为纲转向以经济建设为纲的时期。著名的反共爱国(中华民国)歌唱家邓丽君小姐的歌曲90年代也可以在大陆传播了。大陆的文化在当时完全处于弱势,根本没有所谓的“传统文化”,“炎黄子孙”的概念。

王伟忠作为台湾娱乐教父,眷村子弟,自然对于外省人,眷村比较怀念。我也是一样,我也怀念我的青春。但回到过去,那就是无耻。习近平开倒车就是无耻。眷村可以领政府的各种补贴,台湾人不吃面,原住民不吃面。眷村吃。在当年很多本省人,原住民。实际上是被国民党以及外省人带来的强势文化,和经济管制给控制的。他们的语言被视为落后,野蛮,甚至殖民性严重的象征。

我不说方言 运动
历史

国民政府推行的“国语”运动,将大量说“福建话”,“客家话”,“原住民语”的台湾人视为野蛮的象征。而说上海话,山东话,河南话等等的外省人,他们的“方言”则不被视为“方言”。而说台湾方言的,在学校则要罚站,在社会上则被视为“不文明”。

布袋戏角色——“中国强”

连闽南话的布袋戏,都要加入一个说“国语”的“中国强”。否则禁播。这种打压,以政府名义的文化扼杀,统一思想,这就是眷村怀念的中国文化。不要说台湾人了,我记得我第一次去武汉,不会本地话,马上被出租车司机绕远路坑钱。说武汉话俨然成了“高贵”的象征。大量湖北周边的人,都不会说自己来自哪里,都说来自武汉。那么自然,东北人在北京,也以说一口“京腔”为荣。

所以如果怀念当年的台湾“国语”,无可厚非,但仍想回到当年那个统一思想的年代,则是开历史之倒车。

古月
唐国强

以大陆为例。曾经古月扮演的毛泽东,以及各种反应“我党我军”领袖的片子,“毛泽东”说湖南话,“周恩来”说淮安话,“刘少奇”说河南话。反而是没有特点的国民党军官,满口“国语”。而展现各种决策的时候,“毛泽东”则烟不离手,一根接一根。

到了“唐国强”版的主旋律影片,“毛泽东”则一嘴的“普通话”,甚至烟都不怎么吸了。这就是大陆共产党政府的“推广普通话”运动。在电视媒体上,甚至军方参与制作的电视剧都如此。

台湾在《斯卡罗》电视剧所展现出的多元性,包容性,在大陆则变成了思想禁锢,歪曲历史事实。如今,原住民可以说本族语言,开办本族电台,客家(Hakka)话,闽南话,国语可以并存。

蒙族撑蒙语
广东撑粤语

政治上,越打压其他民族,越引发反抗。唯有兼容并包,唯有求同存异。才是真正的出路。如同美国也不是人人说英语(唐人街大量说粤语的居民),东南亚国家,加拿大(法语,英语等),俄罗斯,日本……为何要将国语,普通话定义为民族语言,甚至国族语言?什么是国族,什么是国民。我想最应该搞清楚的恰恰不是台湾,而是大陆。

文化输出

对于文化弱势的蒙古族,朝鲜族,俄罗斯族,傣族等等少数民族,甚至是苗族,他们被政府欺压,被社会打压。如今苗人大量迁居东南亚,美国。试问,这样的“国语”推广,是我们追求的目标吗?

一年前,我还在思考台湾有没有去中国化。事实上,中国化,或者中国元素只是共产党政权用以统战的工具,民族的就是世界的。无所谓的中国,就像余英时先生的“我在哪里,中国就在哪里”。国民党与共产党争夺谁代表中国传统之时,都各自破坏了大量的传统文化。

在政治操弄,洗脑之下,反而人们忽略了身边文化,习俗的消失,却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继承了“中华文化”。正如孔子学院,在破四旧时砸烂孔子像,而在中共需要文化统战时,又搬出来立牌坊。

正如闽南文化走向东南亚,印度文化传播在亚洲各处。唐僧为学习印地语,梵语而踏上西行之路。开括进取,推陈出新。台湾就是台湾,是一座容纳多民族,多元文化的岛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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