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空氣 |《印記 第一部：祕密與審判》讀後感（有雷）
書名：印記 第一部：祕密與審判（Ink）
作者：愛麗絲·博德威（ Alice Broadway）
譯者：章瑋
版本：試讀版
出版社：青林
日期：2020/4
ISBN 978-986-2744-67-3
定價：新台幣320元
首先感謝青林國際與金石堂書店，讓我有這個機會當首批閱讀的讀者，真的非常榮幸。
這是一部架空烏托邦式小說。設定是小鎮的人們身上會有「印記」記錄人生大小事。待人死亡，會將皮膚剝下，製成生命之書，通過審判後，供後人緬懷。於是，故事就從主角萊歐拉的父親過世開始。
這是印記人的故事。
這是印記人的世界。
這是一個崇尚印記的世界。
每一個人，身上的印記會在死後剝下裝訂成書，最後這本書會在通過審判後，回到家人的身邊。
這其實是一個非常特殊的設定，更有意思的是，在故事裡，幾乎所有人的職業都圍繞著這個「印記」。萊歐拉死去的父親生前是「剝皮師」，她自己則是希望成為一個「印記師」，她的好朋友則是成為審判過程的承辦人(?)。
這份對印記的崇尚，來自於一個古老的故事，所有人從小就聽過並深信不疑的故事。也因此，當萊歐拉發現父親並不是她記憶裡那個完美的好人，甚至母親也不是親生母親時，她的世界一瞬間崩壞。雖然對於萊歐拉因此憤而將父親的生命之書投入火裡感到難以理解，她的父親是個好人，她身邊的人也都因此在為保住她父親的生命之書而努力，然而她卻因為父親的罪過，輕而易舉地否定了過去的一切。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由於萊歐拉對於曾經政府所說的深信不疑，深信到可以抹滅重要家人，因此政府委以重任。希望她忠誠，希望她成為構築這個虛假世界的一份子。
這是一個不真實的世界。
閱讀的時候，一直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雖然萊歐拉說了很多感受，但她的世界卻極不真實。原以為是作者在設定上的不足。讀完以後才驚覺，因為這個世界是殘缺的，真實是被掩蓋的，所以才會一直覺得它不夠真實。這讓我想到很多個類似的設定，比方說電影〈陰森林〉。
歷史的部分僅提到印記起源的傳說，樵夫的兩個女兒，一個成為有印記的美麗公主*，另一個卻成為空白的白女巫。除此之外，對於如何擁有當下這個世界卻隻字未提。比方說印記的技術是怎麼來的？剝皮的技術怎麼來的？即便有「故事師」作為紀錄的載體。然而，一切的開始卻源自一個語焉不詳的童話故事？我想，要讓一切真相大白大概要讀完這整個系列。光是靠第一部的線索實在不足。這種感覺倒是令人想起了小時候讀的《白色山脈》（我讀的版本是漢聲拇指文庫系列）。不過這種不真實感是許多科幻作品的重點，撕開表象，後面才是真實，而這個真實通常都不大美麗，電影〈駭客任務〉、動畫〈廢棄王女〉都有類似的設定。
*這邊要小小碎念一下，翻譯應該要翻作「王妃」或「王子妃」，「公主」應該是國王的女兒。英文裡面全是 princess，現實例子可以看英國王室的凱特王子妃與她的女兒夏綠蒂公主，這裡提到的美麗印記的公主是在嫁給王子以後才得到頭銜，所以理應是王妃（或王子妃），而不是公主。
故事的主角總是肩負挖掘真相之義務，印記第一部斷在這種地方，非常微妙。劇情本身似乎推進得不多，彷彿講完設定就結束了，算是比較可惜的地方。我對於 N 部曲的系列作品有一個私人的要求，希望每部曲既能承先啟後，同時也有足夠的獨立性，可以自成一個故事。但以印記第一部目前的進度，必須至少要讀下一本才能真相大白（上亞馬遜看，原作好像是三部曲？），這點讓我覺得很可惜。對這個設定或這類小說有興趣的人，或許也可以等到出版社出完三部曲再一口氣讀完會更暢快吧！這本書的最後一句話是：未完待續。讀到的時候悵然若失，值得慶幸的是，這已經是確定完結的作品，不至於變成另一個有生之年系列。這裡也只能偷偷期望後面的部分能夠出版得快一點了。
身為「空白人」一一嗯，應該說我們的社會文化並不鼓勵在身體上刺青，古代甚至以此作為懲罰一一對於印記人的社會感到既陌生又衝擊，我想這也是《印記》這個故事吸引人的地方。歷史是否等於真實？國家的價值觀是否等同於個人的價值觀？我想，此刻兩岸三地的我們，應該有更深刻的既視感。
故事的最後，萊歐拉親手殺死身為印記人的自己，勇敢走出去。
你呢？
我呢？
我們呢？
本文 2020 年 4 月 24 日首發於 Medi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