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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豚阿德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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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一则

海豚阿德1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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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一大碗饭,写了一首诗

日记本里有一段摘抄(当巴舍兰回忆起在父亲家宅里那些戏剧性的冬夜时):“当我们晚上来访的朋友离开时,他们脚踩着雪,头顶着风的样子让我觉得他们好像去了很远的地方,前往猫头鹰和狼的陌生国度,我竭力向他们呼喊,就像我最早读到的故事书那样:“愿上帝保佑!” 。这也是我想讲给芝加哥的朋友们的关于冬天的故事。芝加哥的冬日实在是太漫长了。从九月底开始我们就落入对冬日即将来临的焦虑中,直到现在三月,依旧被这反复无常的天气打扰着心情。 

好在最近,陆陆续续春的苗头却像天使降临一般来安抚着伤痕累累。寒冬的宇宙是被简化了的宇宙,雪抹去了脚印和喧嚣,还覆盖了色彩。没有颜色的冬天,很难让人想到希望,快乐诸如此类的词语,我们甚至间歇的失去了味觉和嗅觉。会想念起炎夏里菜市场肉铺的腥味,每一道阳光都饱含着盐分,是被蒸发的汗水。春的苗头让人有了夏的错觉,从而又联想到康德年轻时说过的话:“夏天的晚上,当满天繁星在抖动的光亮中闪烁,一轮明月高悬时,我便陷入了一种对友情加倍敏感,对世界和永恒不屑一顾的心态中”。

人本身的体验变成了沙漏的容器,春夏秋冬四季无时无刻不作用于朋友们的脸上。 我喜欢这些微妙的变化,也会担心有人还没来得及在我经验里留下一部分连贯的生活,就消失在风里。在DNA结构尚未被人发现以前,犹太科学家鲁道夫 舍恩海默提出我们的生命实际是处于一种“动态平衡”状态。他证明我们吃进肚子里的分子很快会扩散到全身,停留片刻,再脱离我们的身体。也就是说,我们并不是静态的分子零件集合体,而是建立在零件本身动态变化上的生命。

梦见做火车,和朋友们一起。本来要去北京,但在火车即将到站的时候,看到手机上的新闻说:东北有一座跨河大桥,在吉林的某个地方,大桥断裂。由于只要再多坐三个半小时的火车就可以到,我们决定补票去亲眼看看。我们从火车跳到船上,我看见 系着大桥的钢丝松了,一根根垂落下来,桥在河上平静地躺着。只是有一段裂开了,像一根线断开了,漂走了,以缓慢但肉眼可见的速度漂向落日的方向。钢铁的大桥在河面上栩栩生辉。粉色的太阳和橘色的天空。我在皮艇上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兴奋地大叫:“我们赶上了!”心里感叹着,奇观,巧合和追逐的快乐。

时间的紧迫性让我更加体会到了年轻的快乐。力量,那种青年人特有的粘稠的力量感。仔细回想,这种黏稠的不确定性或许是由“对未知力量”的渴求导致的。当下的情况是,春的紧迫和未来的紧迫一起。“梦想是不能讲述的,想要将它传达出来,必须将它写下来,裹挟着激情,充满情趣地写。”梦想永远写不完,像赛马场上总有一匹马追越了另一匹马一样,梦想们彼此追逐,却不像在嬉戏,我的内心锣鼓喧天。兰波的言语炼金术里面写:“我若有胃口/只想吃泥土和石头/午餐我一直在吃/空气,煤铁,岩石/我饿得头昏目眩。饥饿/声响的牧场,平息,平息。”


吃了一大碗饭,写了一首诗:

 

春天要来了

我欢喜得像一只小鸟

心情雀跃 海风轻拂

一二三四五

我们是青春的哨兵

 

睡着的草稿纸

我翻开来看寻找你

消瘦的船折叠,忧思不再涨潮

傍晚我必将在湖岸放一把火

不必害怕花粉症

 

不要为青春之歌而感到害臊

落跑吧!我们

不再管欠下的债

行道树的枝芽是我们的野餐

落跑吧!我们

浮萍上的灰尘是蜻蜓的幼虫

白浪比不上我们的一串脚印

 

把肺泡吹鼓成气球

挥舞着拳头把肋骨敲碎

我将意气风发踏着翠绿而来

踩在你所有的记忆之上

不带任何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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