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茴香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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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at's love got to with it

茴香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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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患(六)

“What’s love got to do with it?” 是我最喜欢的歌之一。前天在马特镇写端午话屈原,有一篇回应,那篇发言的中心思想是,屈原是王族,且得到过重用,所以必须爱楚国。

为什么曾经从政的,出生王“族”的人,必须“爱国”?这个逻辑,两千多年前不通,两千多年后,同样别扭。

两千多年前的周王朝,是和现在的美国“共和“,或者欧盟类似的”诸侯“政治制度。虽然嬴政在焚书坑儒,自封为“始皇“之后,得到了后世不少天生有反社会(sociopath)性格人的推崇, 但是他不是中国大陆上的第一个皇帝,也不是最后一个;他建立的皇朝,倒是上下五千年里最短的一个之一。秦嬴政的最大成就,应该不是统一度量衡,而是像希特勒一样,把人性中最恶的"唯我独尊“正常化,以至于两千年后现在,不少华人都忘记了商鞅是怎么死的,把不过是诸子百家其中一个的法家奉为圣贤。

“推翻“周王朝的,不是嬴政,而是嬴政继位之前的秦相吕不韦,先在公元前256年夺了西周的”九鼎“,后于前249年灭东周,而嬴政三年之后才继位。那时候屈原已经”自杀“将近三十年。吕不韦,从伦常上来说,是嬴政的继父,从血缘上来说,两千多年前的科技应该无法判断嬴政的亲生父亲是谁,所以吕最后的结局是被”流放自杀“。

在诸侯国时代,民众对“国家“的认同,多半因人而异。因为屈原是楚国王族,就应该”爱“楚国的说法,有些以己度人。远的不谈,近的就拿英国皇室第二和曾经的第三继承人,威廉和哈利来说,在靠英国皇室吃饭的人群眼里唯一的区别,就是出生的时间先后;在英国公民眼里,代表的是需要税钱养着的一群人;对非英国人的普通人来说,是路人甲和路人乙。但是不少的非英国白人的普通人对戴安娜的这两个儿子,因为威廉的继承权在哈利之上;也因为威廉的妻子,是没有抛头露面工作过的南非白人,符合他(她)们白男至上的血统论,”爱“威廉而”恨“哈利。这个现象,曾经很是让我不解,后来才意识到,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大英帝国殖民主义的受害者,而且哪怕是受害者的后代,也有可能像现任英国首相那样,因为利益,忘记自己的肤色身份。

“爱恨”两个字,是描述个体与个体之间的感情的。用来描述某个个人对一个群体的感受,反映的,不是那个群体的"善恶“,而是感受者的自身判断。从2016年以来,床铺的支持者最喜欢用来”攻击“床铺的反对者的言论是,那些和他们的想法不一致的人,都是”恨“床铺。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我很是诧异,因为就我所知,反对床铺的人,很多是出自对他和他的支持者们行为的厌恶。厌恶(disgust)这个词,无论中英文,都没有”爱恨“偏激,在不同的语境下,可能都不一定是贬义词。我有个前同事,不吃任何紫色的食物,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也没有特别原因,就是觉得”紫色食物“这个概念很让她恶心厌恶。

“政治“这个词,中文的确切翻译应该是”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据说出自金庸的《笑傲江湖》)。多年以前,我的前前前老板对部门的人事变动点评了我很赞同的一句:All politics are local(政治都是地方性的)。 如果一个人对政治以及政治人物的态度已经到了”爱恨“的程度,需要警醒的,是自身的生活方式和判断力,因为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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