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視野之廿九】當馬來西亞女傭變身全能女超人

過往曾訪問過數位外傭，幾乎每位女傭都有一段悲情故事，有的數年不能放假，有的受到僱主不友善對待。過往有不少攝影師關注女傭議題，例如曾是女傭的Xyza Cruz Bacani，還有馬來西亞攝影藝術家黃海昌（Wong Hoy-Cheong）的《馬來西亞女傭》，這系列作品曾在2018年的Art Basel誠品畫廊展出。

生於1960年的黃海昌曾留學美國，及後回到馬來西亞從事影像創作，他的作品既從自身出發，又非常關心社會議題。黃海昌是位跨媒介藝術家，他不侷限於創作形式，涉獵攝影、錄像、裝置及繪畫等媒介，作品題材圍繞全球化現象、殖民主義、少數族群及身分等，擅長以充滿想像力的作品講述歷史及日常生活事件，引導觀眾進行思考。

影片《狗洞》是父親的親身經歷，他在二戰時曾被日本憲兵抓到集中營，牢獄入口的大小正與狗洞相若，他真人演出父親那段死裡逃生的經歷；另一部裝置影像作品《再：注視》曾在2003年威尼斯雙年展展出，他在影片裡捏造一段馬來西亞曾經殖民奧地利的假歷史，在馬來西亞中產家庭客廳播出的電視節目中，奧地利人為追求更好生活到馬來西亞謀生，卻只能從事女傭、清潔工等工作，藉此反諷西方的殖民心態。

他的作品帶著黑色幽默，2008年曾在台北雙年展展覽的《馬來西亞女傭》（Maid In Malaysia）系列攝影作品，有異曲同工之妙。如同在香港、新加坡、台灣一樣，菲律賓和印尼女傭在馬來西亞的情況也非常普遍，許多當地中產階級家庭都會僱用女傭，讓她們帶孩子上學、洗車、煮飯、照顧老人，然而許多女傭卻無法得到基本的人權，遭受禁錮及虐打的情況也時有聽聞。

在這系列作品中，他以編導式攝影（Staged Photography）的手法，將女傭化身為百變女超人，一時像聖母瑪麗亞一樣守護嬰兒、一時抱著小朋友一飛沖天趕上學，一時又變身暴風女招喚大雨洗車……黃海昌用誇張及戲謔的手法道出這個社會常見的現象——當經濟越來越全球化時，不同國家對女性的剝削仍無時無刻在上演，《馬來西亞女傭》系列作品恍如「糖衣陷阱」，照片表面的搞笑有趣吸引了你的目光，然後在幽默中告訴你殘酷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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