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革命,别无他法:伊朗起义2022 -- 终结资本主义父权制的战斗
2022年9月16日,德黑兰的道德警察谋杀了一名22岁的女性;据称,她没有按照伊朗国家政策的规定戴头巾。作为回应,伊朗各地的人们走上街头集体抗议了近两周,与警察对峙,开辟了不可治理的自由空间。对伊朗的许多人来说,似乎正在进行一个革命进程。
本文与专注于伊朗斗争的反资本主义和反独裁组织 “Collective 98” 合作,采访了伊朗和库尔德的女权主义者,以了解具体情况。Collective 98 的名字来源于 “Aban” 98,即 2019年11月(根据伊朗历法,1398年)在伊朗各地蔓延的起义。在下面的文字中,他们探讨了这次起义浪潮的历史意义,以及启动它的力量。
由于新闻报道和社交媒体的标签,引发这场运动的女性被广为流传的名字是 “马赫萨·阿米尼/Mahsa Amini”。而事实上,她的库尔德名字是吉娜/ Jina;这是她的家人、朋友和整个伊朗库尔德斯坦的人都知道的名字。伊朗的库尔德人 — — 作为一个少数民族 — — 通常会选择一个波斯语的 “第二予名” 来掩盖他们的库尔德人身份。在库尔德语中,Jina 的意思是生命,是一个政治概念,最初出现在库尔德妇女自2013年以来在土耳其和罗贾瓦的库尔德地区流行的口号中,并成为这一轮斗争的中心语:Jin, Jian, Azadi [“妇女、生命、自由”]。
从伊朗的起义到俄罗斯的反战抗议,从保卫 Exarcheia 到抗议美国反变性政策的学生罢课,抵制父权制一直是对抗资本主义和国家的根本。伊朗的胜利将激励世界上其他地方的一系列类似斗争。
要了解伊朗的事态发展,我们推荐 SarKhatism/ 和 Telegram 上的 Blackfishvoice(都是波斯语);以及网站 Slingers Collective 和 Kurdistan Human Rights Network(都是英语)。
【注:Exarcheia 是希腊雅典的一个街区,街道上装饰着具有政治色彩的壁画,还有无政府主义主题书店和销售稀有唱片及古董吉他的商店。酒吧和俱乐部有伦贝蒂卡音乐(希腊布鲁斯)、爵士乐和朋克摇滚乐等现场音乐表演。“保卫 Exarcheia”运动 是反对生活成本暴涨和反对士绅化。】
“末日的开端” :这句话是2022年9月25日维权组织 “寻求正义的教师” 在 Mahsa/Jina Amini 吉娜被杀一周后,就伊朗当前的斗争周期发表的声明中使用的表述。这句话抓住了这个历史时刻的利害关系。它意味着街头的无产者 — — 特别是妇女和少数民族 — — 认为44年的伊斯兰独裁统治的结束已经非常接近了。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明确的革命阶段。除了革命,没有任何其他解决方案。
2017年12月至2018年1月的起义是伊斯兰共和国历史上的一个分水岭,当时全国各地100多个城市的数百万无产者反抗执政的寡头,对由苦难、不稳定、独裁、伊斯兰专制和暴力镇压所支配的生活说:“够了”。这是全社会,特别是德黑兰的左翼学生第一次表达对整个系统的否定 — — “不论是改良派还是强硬派,都滚吧,游戏结束了!”
在过去的五年里,整个国家一直在燃烧。你可以说它是从两端燃烧起来的:在全国性的长期骚乱和涉及教师、学生、护士、退休人员、工人和其他社会阶层的有组织斗争之间。 仅举一例,教师群体在过去六个月中动员了六次大规模的示威和罢工,每次都在100多个城市发生。这场运动的领导人和著名的活动家目前都已经被逮捕了,现在都在监狱里,但教师反抗运动仍在继续动员着。
这两个层次的斗争 — — 自发的群众起义和更有组织的抵抗形式 — — 是相互关联的。每一个斗争周期都比前一个周期更加激烈和 “好战”,而且周期之间的时间间隔也越来越短。
尽管如此,Mahsa/Jina 的死亡还是释放出了一些质的变化,这必须被视为与2017年12月~2018年1月起义开始的历史时期的决裂。
上一轮起义是由明确的经济阴谋挑起的(例如,2019年11月燃料价格上涨了三倍 ),并针对过去30年里专制的新自由主义在结构上造成的普遍苦难。伊朗的经济危机和极其严酷的阶级分化并不仅仅是美国制裁的结果 — — 并非那些*伪反帝人士想让我们相信的那样 — — 也不仅仅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1990年代两伊战争后强加的结构调整的结果。虽然这些都是绝对重要的因素,但是,我们看到的社会问题不是简单的抽象和 “外部” 的,而是更深层次和更长期的历史过程的结果,在这个过程中,统治寡头残酷地剥削了绝大多数人口,使劳动不稳定,使社会再生产的各个领域商品化,并残酷地压制工团、工会和任何其他有组织的政治行动形式。
我们不应低估美国和欧盟的制裁对人们日常生活的灾难性和破坏性影响,也不想淡化过去在伊朗的 “半殖民主义” 历史与现在的相关性。我们不能忘记英国工党参与了1953年由中央情报局策划的政变,推翻了民选总理穆罕默德·摩萨台,他倡导伊朗的石油工业国有化。正是这样的帝国主义干预,为霍梅尼这种伊斯兰主义者的崛起提供了社会条件,他们劫持了1979年的进步革命,建立了专制独裁政权。 相反,我们的立场是一种政治上的否定,以 “既不也不” 的逻辑运作,同时批评伊斯兰共和国和美国及其盟友。这种双重否定是形成真正的国际团结和国际主义事业本身的根本。
现在,尽管在过去五年里有各种周期的斗争和政治组织形式,但这一轮是不同的,因为起义是由吉娜·阿米尼被杀而点燃的,她是一名库尔德族妇女,由于被强制戴头巾 — — 自1979年革命以来伊斯兰共和国父权统治的结构支柱。这次国家杀戮的种族和性别层面改变了伊朗的政治动态,引起了前所未有的发展。
首先,抗议活动开始于库尔德斯坦 — — 吉娜的家乡萨盖兹,也就是她出生和埋葬的地方 — — 这一事实对之后发生的事情起到了关键作用。在反对伊斯兰共和国的政治运动和社会斗争的历史中,库尔德斯坦有着特殊的地位。在1979年革命之后,当伊朗大多数波斯人对建立伊斯兰共和国的公投说 “是” 时,库尔德斯坦坚决说 “不”(见这张历史照片)。霍梅尼向库尔德斯坦宣战,更确切地说,是 “Jahad”。随之而来的是库尔德人(和库尔德左翼政党)与革命卫队(即将要夺取政权并劫持革命的伊斯兰教力量)之间的武装斗争。许多非库尔德左翼当时也加入了库尔德斯坦,因为他们认为库尔德斯坦是需要保卫的 “最后堡垒” — — 在这个社会地理环境中,仍然有可能实现革命的进步和左翼的理想。尽管库尔德斯坦在经过近十年的武装斗争和许多其他形式的政治组织后被击败,但库尔德斯坦从未向伊斯兰共和国屈膝。
因此,吉娜被谋杀后出现的一个口号是:“库尔德斯坦,库尔德斯坦,法西斯的坟场”。在吉娜被谋杀后,立即是库尔德妇女开始高呼:“Jin, Jian, Azadi”(妇女、生命、自由),这是最初由土耳其的库尔德妇女喊出的著名口号,最近在罗贾瓦(叙利亚北部和东北部地区)也是如此。在伊朗,这个口号现在已经超越库尔德斯坦,传播到全国各地,以至于目前的运动,确实是一场女权主义革命,被称为:“Jin, Jian, Azadi”。
(Demonstrators chanting “Kurdistan, Kurdistan, the graveyard of fascists.”)
在这个口号的三个术语中,第二个术语 Jian [生命] 有一些引人注目的特点。Jin [妇女] 指的是性别解放,Azadi 指的是自主和自治,而 Jian,首先让人想起运动的象征性烈士吉娜·阿米尼(Jina Amini) 的名字(因为在库尔德语中,Jina 也有生命的意思)。在吉娜的坟墓上,她的家人刻下了以下句子:“亲爱的Jina,你没有死,你的名字成为了法典”。她成了以前所有烈士的普遍象征,标志着所有其他的 “Jina”,她们的生活被伊斯兰共和国直接或间接地毁掉了,因为她们的性别、阶级、性取向,或统治者对生态环境的破坏。
这场运动有一个存在的组成部分,在推特上(用 #Mahsa_Amini 或 #Jina_Amini )的伊朗用户也表达了这一点,他们讲述了在过去44年里他们和他们的朋友及家人的生命是如何被浪费的 — — 被折磨,被以法外的和表演性审判的方式监禁,他们的生命被浪费在监狱外的日常生活中,没有任何机会被完全实现。正如德国哲学家狄奥多·阿多诺(Theodor Adorno)所说的那样,他们有命而无生 [Das Leben lebt nicht] 。 然而,这种对过去的忧郁回忆是面向未来的,渴望最终结束耗尽我们生命能量和生命过程的僵尸伊斯兰共和国。有一个未来需要被夺回,在这个未来里,没有人会因为她的性别或她的头发而被杀害,没有人会被折磨,没有人会遭受贫困 — — 一个由真正的而不仅仅是形式上的自由所支配的无阶级社会(尽管不是每个人都赞同最后一个目标)。
因为,阶级之战如果不是通过将生命从被资本主义积累和所有其他维持和保证这种积累的殖民统治形式中解放出来,又能意味着什么呢?
当恐惧站在一个不显示任何原则的畸形专制政权面前时,已经变成了它的反面:愤怒、力量和团结。自1979年革命以来,被压迫阶级从未如此团结过。显示妇女之间的姐妹情谊,团结起来反对父权制的镇压力量的视频,让所有人看得惊心动魄。全国各地所谓的 “中心” 和 “边缘” 之间,以及传统上对立的少数民族之间(西阿塞拜疆省的库尔德人和土耳其人之间)建立的团结是前所未有的。青年人建立路障,赤手空拳或用鹅卵石对抗警察的勇气和决心令人震惊和钦佩。
作为被压迫、被支配、被剥削的社会阶层,女性处于将恐惧转化为愤怒、将从属地位转化为集体主体性、将死亡转化为生命的最前沿。女性抗议者勇敢地摘下她们的头巾,在空中挥舞,并在为阻止警察暴力而设置的火焰路障中焚烧头巾。在伊朗,没有什么比焚烧头巾更有力量的了:这就像1930年代希特勒政权下的焚烧纳粹标志。与西方企业媒体的报道相反,伊朗的抗议活动不仅仅是关于 “道德警察” — — 这些抗议代表的是对系统地复制资本主义父权制与伊斯兰教法则的社会、政治和司法结构关系的坚定的拒绝。
作为一种社会关系,希贾布 (Hijab)标志着伊斯兰共和国的一系列构成要素。首先,从象征性的角度来看,强制的希贾布代表了整个父权制体系。遮盖身体的强制性做法每天都在提醒妇女,她们在社会中的地位低下,她们是第二性,她们的身体在结构上属于家庭、兄弟、父亲、男性伙伴,当然也包括老板和国家。其次,头巾也代表了宗教的、专制的权威,它能够 — — 或者至少曾经能够 — — 将伊斯兰的着装规范强加给被统治阶级的身体,特别是妇女。反对希贾布意味着从根本上挑战整个伊斯兰共和国的权威和合法性。第三,从国际角度来看,作为一种 “伊斯兰美德”,希贾布也被统治阶级理解为 “反帝国主义” 的最重要代表。正如阿道夫·希特勒系统地使用 “卍” 字来从意识形态上表达国家社会主义所统治的社会的 “繁荣” 和 “幸福” 一样,伊斯兰共和国将头巾强加给妇女,以传达这样一种印象:伊朗社会是由所谓的伊斯兰美德和理想的实现构成的,因此从根本上反对西方帝国及其道德价值和社会规范。因此,据称希贾布代表了对帝国的一种意识形态和实际的替代。
革命刚结束,1979年3月8日,数万名妇女在德黑兰街头游行,反对强制头巾,高呼 “我们革命不是为了走回头路” — — 指的是强制戴头巾的反动方面,旨在让历史的车轮 “倒退”。当时,伊斯兰教媒体和霍梅尼将女权主义者和其他上街的妇女称为 “帝国主义的支持者”,声称她们赞同 “西方文化”。
可悲的是,没有人听到这些妇女的声音,也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警告,甚至连左派也不例外,他们灾难性地将反帝国主义的斗争置于本体论的优先地位,将所有其他形式的统治相对化和淡化为 “次要”。
今天,当妇女们在街上焚烧头巾,整个社会强调拒绝强制性的希贾布时,这就把整个父权制和专制权威以及伊斯兰共和国的*伪反帝国主义合法性撼动到了核心。所有这些都是伊朗阶级统治的支柱,全体人民都在拒绝它们。伊斯兰共和国在人民心中早已死亡,现在人民必须在现实中杀死它。
必需清楚地强调这点:焚烧头巾并不是以法西斯主义的伊斯兰恐惧症为导向的右翼姿态。没有人在挑战任何人的宗教。相反,它是一个宣布从控制妇女身体的强制性服饰中解放出来的姿态。头巾与中东的 “妇女文化” 毫无关系 — — 某些后殖民主义思想家暗示给你的东西是完全错误的。在伊斯兰共和国的背景下,头巾是一种阶级统治的方法,是资本主义父权制的一个组成部分,必须毫不妥协地加以批判。
作为一种历史上特定的社会关系,资本主义有能力运用 “非资本主义” 的社会关系,为其自身的积累和再生产服务。宗教,像父权制一样,不是过去的事情;它不是一个不合时宜的残留物,并非在现代社会的表面下没有社会效力。在像伊朗这样的资本主义社会,阶级统治作为一个整体是由伊斯兰教法典来调解和重新编码的。强制性头巾是伊斯兰共和国父权制的一个关键因素,它使妇女被边缘化、并系统地控制她们的身体。同时,这也通过性别等级制度和人际支配导致了广义上的工人阶级内部的分裂。
那些认为 “街上的人只是以色列、沙特和美国的傀儡” 的伪反帝国主义者,不仅以典型的东方主义方式剥夺了人民的能动性和主体性,为伊朗这样的社会预设了一个 “抽象的本质” — — 他们还复制了伊斯兰共和国本身的反动言论和做法。理解这一点对于国际社会声援伊朗妇女和更广泛的被压迫阶层至关重要。可能会令你震惊的是,即使是穿着伊斯兰服装(如长袍)的宗教穆斯林妇女也强调拒绝强制性的希贾布,并在街头和社交媒体上支持这一运动。
现在妇女们站在斗争的最前沿,勇敢地与国家的镇压机器作搏斗,这个伊斯兰共和国从未显得如此虚弱。问题已经不是 “要做什么”,而是如何完成它?
库尔德斯坦发起了抗议活动,并提出了女权主义和反权威的口号。这促进了大学里的学生 — — 总是处于政治事件前沿的社会部门 — — 特别是在德黑兰,通过他们的集会和静坐罢工组织抗议并扩大起义。像COVID-19一样,在吉娜死后的两天时间里,起义迅速蔓延到了全国;到目前为止,被压迫阶级已经在全国80多个城市与政权的镇压力量进行了激烈的斗争。
因为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明确的革命阶段,抗议者与警察和巴斯基(伊斯兰革命卫队的民兵组织)之间的街头冲突已经不像以前那样 “一边倒”。人们已经意识到,通过社会合作、团结和实践,他们也可以耗尽镇压力量并最终将其关闭。特别是年轻人正在学习各种自卫的方法,比如制作一个 “手工钉子螺丝”,刺破警察摩托车的轮胎,阻止他们攻击抗议者。独立医生在互联网上公布了他们的手机号码,以帮助那些在抗议活动中受伤的人,因为抗议者去医院往往很危险。还有人呼吁建立 “邻里组织”,这是一个连接住在同一地区的人的地方结构。
鉴于政府的意识形态机构对社会上的大多数人来说已经完全失灵,伊斯兰共和国继续自我复制的主要媒介就是镇压机构,仅在这次起义中,就已经有80人死亡,数千名抗议者被逮捕。我们不要忘记,这是在互联网终中断期间发生的,这是伊斯兰共和国过去多次采用的残酷手段,特别是在2019年11月的起义中 — — Abaan-e-Khoonin[“血腥十一月”] — — 当时 “当局连续四天完全关闭了互联网,把国家变成一个大黑箱,凶残地屠杀人民而不受惩罚”。吉娜·阿米尼还代表并呼吁纪念在 “血腥十一月” 期间在互联网关闭的掩护下被杀害的数百名烈士。
那些支持伊斯兰共和国的人认为它是全球地缘政治中的一股 “反帝国主义力量”,却忽略了它在街上谋杀自己的人民,非法监禁人民,并对他们施以酷刑以获取虚假的口供。
现在,十天之后,这一轮自发的群众起义的前景取决于更有组织的抵抗形式,特别是工人、教师和学生的罢工。在伊朗,与最先进的资本主义社会不同,工会和工团并没有被纳入资本主义体系。工会并不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特殊要求,从而阻碍了更激进运动的形成;相反,他们寻求统治阶级认为是生存威胁的根本性转变。这就是为什么目前有数百名工会和工团成员(教师、学生、工人、退休人员活动家)被关在监狱里,其中一些人还受到酷刑。
在过去的四天里,有许多进步的学生和教师呼吁举行 “大罢工”,还有一些匿名的激进派活动家利用1979年革命后创作的革命歌曲制作了煽动性视频。石油工人也威胁说,如果伊斯兰共和国继续镇压街头的抗议活动,他们将进行罢工。如果这种情况发生,那么整个动态将发生变化。
可以肯定的是,起义需要新的能量,需要一个能让它继续下去的事件,因为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每天艰苦地维持这样一个起义是非常困难的。更广泛地说,除了目前的紧迫性外,推翻伊斯兰共和国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关键的组织问题,这不仅需要 “集体智慧”,还需要时间通过试验和试错将其付诸实践。缺少的环节是自发的群众起义和其他有组织的斗争形式之间的有机关系。这意味着这种关系的每一方都通过形成地方-全国性的组织以及工会和工团之间更加协调的行动,在内部变得更加协调。
必须强调的是 — — 这对国际团结至关重要 — — 运动中的激进趋势需要得到促进,而反动分子则应受到批评。社会所寻求的革命不仅仅是一场政治革命,不仅仅为了让专制的伊斯兰共和国被另一种 — — 比如,更民主、更自由的政治形式所取代;它更是一场彻底的社会革命,在这场革命中,不仅人民的个人主体性被改变,最重要的社会结构也被改变。西方的企业媒体(例如,BBC波斯语和伊朗国际)以及像马西赫·阿利内贾德(与美国最保守的势力合作,支持禁止堕胎和通过军事干预进行 “政权更迭”)这样的名人嘴炮正在尽力宣传运动中的反动趋势,将整个问题简化为 “人权” 问题。他们把资本主义社会结构中出现的社会关系错误地描述为仅仅是法理上的关系。他们的操纵性宣传描绘了一个反动的替代方案,将 “忠诚主义” 注入大众的想象中:一种旨在恢复被1979年革命推翻的社会政治秩序的政治。
幸运的是,街上的人们并不傻;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种说法的。对我们世界各地的国际主义同志来说,重要的是支持这场运动的激进趋势和口号,反对那些把1979年革命前的波斯国旗带到示威活动中来传播民族主义的忠诚的家伙们。
问题不只是如何推翻伊斯兰共和国,而是在推翻后如何捍卫革命及其进步力量。激进势力和进步派行动者得到的支持越多,就越容易捍卫革命,对抗反动势力。伊斯兰共和国在全球资本积累中(通过石油和天然气等原材料的供应)以及中东地区的地缘政治权力关系中发挥着关键作用。显然,地区和全球大国将尽其所能地塑造革命进程并操纵其结果,使之符合自己的经济和地缘政治利益。只有在强大的国际团结下,支持运动中最激进的倾向,尚未发生的革命才能保持住自己的地位,反对忠诚主义的反动势力,反对地缘政治干预,反对暴力融入全球积累的循环。
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然而,在资本主义的历史进程中,自下而上和反对一切形式的统治的阶级之战仍将是一种重要的物质力量。在这一点上,我们是肯定的。⭕️
延伸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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