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決定日本新首相?認識自民黨的「決定少數」
還有兩天,即將產生日本新首相,今次再不是兩雄兩遇,是一場兩男兩女大混戰。這場首相總選舉牽連着黨內派系和世代之爭,千絲萬縷的關係下,在國民沒有投票的一場選舉,最後誰可以主宰日本的命運?
未拆解這場總裁選的遊戲規則,先講日本短期內必須處理國內國外的議題。
國際上台灣已入紙申請TPP,蔡英文開腔點名要求日本支持。四位候選人河野太郎、岸田文雄、高市早苗、野田聖子在答問大會,他們均表示支持台灣進入TPP,但未有對中國進入TPP 作出任何表態。(實際上台灣在2015年已申請)
選舉中四人的發言,明顯表示日本的國際關係政策再不是反中/親美的零和搏奕,相反是在兩國中取得平衡,下任日本首相將會搬出舊有的太平洋政策,其他的事便見招拆招,相反台日關係已走到不能和稀泥的局面,台灣議題才是日本眼前不能不處理的事,日本首相是承認/不承認台灣,即將揭盎。
其他國內首要問題是經濟復興、生產鍵的問題。東亞是日本的後工廠,緬甸政局停滯不前,汽車製造商停工;其他地方如越南受疫情嚴重影響,至於中國的工廠,亦漸漸撤離中,日本製造要面臨「有單無廠做」的困局,經濟復蘇大計中貿易上會否受到外交風波攔路?在保障人權的呼聲,有聲音要求日本撤出嚴重違反人權的國家,在混亂中如何確保生產鏈不受影響?這些都是日本首相上任2022年必須有個較為具體的方案,不能在避而不談。
兩輪選舉定生死?保守VS開明
自民黨總裁選舉相當複雜,可以投票全是黨員。黨員分兩部分,一是國會議員383票;二是非議員的黨員383票,合計766票。如果有候選人過了半數(即384票),不能到第二輪選舉,立即當選。
可是,第二輪投票,只容許議員投票,國會議員383+都道府縣47票,430票決定新一任總裁。這個選舉規則,好明顯是將首相的決定權,落在現任議員之中。只要參選人多,第一輪便很難過半數,最後交由國會議員決定。如果高民望的候選人在國會未能爭取黨內支持,那會出現高民望落選的情況。
2012年總裁選舉,安倍晉三與石破茂對決,石破茂在第一輪勝出,但不獲半數支持,第二輪安倍晉三取得國會議員的支持勝出,當時安倍都有一定的民望。日本媒體分析,選舉進入大直路,石破茂不再參選改為支持河野太郎,另河野與岸田文雄勢均力敵的局面。另一邊廂,安倍晉三不做「造王者」,也不跟大隊,另推舉高市早苗 ,令票數勢均力力敵,而菅義偉支持的河野太郎縱使民意和黨內支持也是高於岸田文雄,但支持度仍未能過半數。石破茂和代表黨內年輕派的小泉進次郎(小泉純一郎)不斷打電話替河野箍票,最後經調查後河野太郎仍不能半數,看來29日的總裁選將進第二輪選舉,對於河野太郎相當不利。
一旦進入第二輪選舉,將會一場泥漿摔角,國會議員最多支持的岸田文雄亦難輕言取勝。最新的自民黨國會議員調查指,河野太郎、岸田文雄、高市早苗分別有80、91、66的得票,383名議員當中125名議員未有表態,岸田文雄是領先其他兩位候選人。
換言之,125名自民黨國會議員最後決定下任首相。
記者角度推測,這批能做到「決定小數」而秘而不宣,不外乎兩派人,一是少壯改革派,這批傾向河野太郎,他們傾向反核及別姓政策。另一批是親中派的二階氏,二階氏派系人數不多,但永遠不推王,只留待做「決定小數」,二階派系向誰點燈?還是在故弄玄虛,關心日本對中國政策的讀者,我相信第二輪選舉後,就會知道親中的幽靈大,還是少壯改革派的人數多。
河野太郎VS岸田文雄
在今次總裁選縱使未算是意識形態的決裂,在改革上算是日本政治的分岔口,諸如河野太郎堅決停核、支持夫婦別姓(女人不跟隨男人姓氏)、同性婚姻以及勞工政策(停止引入非法勞工/及後文章撰寫),對於日本政壇的保守派來說,算是非常革新,而岸田文雄相對保守,屬沒有政治輪廓的領導,他的施政基本上是看誰捧他出來。二人都做過外交相,曾在美國留學的河野太郎有比較明顯的外交策略,既不親美,也不親中,他傾向處理亞洲問題,重建日本在亞洲的地位(關係)。
在這次總裁選當中,可歸納出以下數點:
1・黨內支持跟民眾支持率一致性
現今改革相河野太郎 在Twitter有242萬人Follow,比安倍晉三還要多30萬,他有一定民意基礎,縱使疫苗多番波折才達到兩針的接種率超過五成,奧運的處理亦是一團糟,所有民怨都落在菅義偉身上。黨內與民意支持的一致性在日本是相當難得。
2・黨內派系嚴重分裂
今次派系投票意欲的不協和,證明黨內派系也出現嚴重分裂,例如麻生派年輕派投河野大郎,其他黨員投其他候選人的懷抱,這種大混戰的局面,正正是今日政黨用派系已不能處理深層矛盾,例如脫核議題,經歷311大地震的一代都反對核電,政府要顧及東電的利益,如何做到零核日本?安倍不配合菅義偉支持河野太郎,亦顯示當日政府的不協調性,正是安倍另推高市早苗,才令河野太郎不能在第一輪選舉穩勝。
3・國會陷入尷尬局面
自民黨的國會議員成為「決定少數」,他們在10月正面臨另一場的政治洗禮— 眾議院選舉。倘若他們選了民望低的首相,他們將面臨選民的懲罰,他們會犧牲自己的議席去選一個民望低的首相?這就看看125位仍未表態的國會議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