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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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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一段关于弱势群体的对话

萤火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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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个星期在偶遇一个也是旅居欧洲的国内女孩子,出去游玩一天,车上聊的很欢畅。

“唉,最近看新闻真是闹心。”她叹气道,“觉得别的国家来干涉吧,又算凭什么。自己国家的政府吧,又这个德行。” “嗯,”我点头,“真是看着当权的人觉得他们不争气。明明可以有很简单的解决方案的,妥协一点安抚一点又不花一分钱,到现在闹成这个样子。”

车从缓缓起伏的田野中开过,窗外秋天的黄叶尤其美丽,而我们胡扯着天南地北。

我聊起前段时间的听闻。“我有个朋友的美国老师,说特别喜欢中国,因为信仰共产主义。我一听十分震惊:中国那是共产主义,说是社会主义,明明是19世纪资本主义。还好此人现在搬去德国住了,比较接近真的社会主义。” “不只是资本主义,还是官僚资本主义。”她说,而我捧腹而笑。

她说起以前在东德工作的惊险经历:在巴士上被新纳粹袭击。大约是因为那辆车上有一个黑人,一个带着头巾的穆斯林女人,还有她一个亚洲人的面孔。那时是寒冬,新纳粹的一群人用雪球砸车窗,敲打车窗车门,要司机开门。司机倒是很淡定,没什么反应,等了几分钟红灯过了,把车开走了。她吓得不轻,不久之后就搬离了东德。

从没见过这世面的我天真的问,“你怎么知道那些人是新纳粹?”。“都是光头男人,很明显的。而且,那个地方乡村很多这样的人。”她说,“村里多是白人男性。女人和少数族裔很少。弱势群体,走的是最快的。”

“弱势群体,走的是最快的。”

这句话在我脑海里回响。下午回来的路上,我突然有所感,对她说,“我身边有些在国外,或者以前在国外的朋友,常常抱怨在国外受到歧视,每每发朋友圈支持中国政府的决策。大多,这些人都是男性,女性很少。也许他们从来没有当过弱势群体。他们家境很好,在国内都是被捧到掌心的,每每回国也是被前呼后拥。在国外,哪有这种待遇。”

“对啊”,她回应,“我原先出国之前以为会被歧视,结果发现,跟在国内收到的歧视比,根本算不了什么。”

到了火车站,我挥手跟她道别。我有些明白为什么我们会对爱国主义比较无感:也许这个国家的概念,原本就不包含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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