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王的生日快樂

親愛的隔壁老王，

今天又是一個普通的日子，但這個普通的日子是你的生日，或許應該說生辰，畢竟是農歷。首先祝你生日快樂。

執意要說普通，一方面是那天與你講到「特殊」，就對現代語用裏的這個詞產生了一些暫時的抵觸，有些煩它；另外，也確是因為想到你的生日，以及我們大多數人在說起「生日」個詞時打心眼兒裏湧上來的那股特殊的情緒，好些人要費很大力氣才能鍛煉出一幅鐵面，裝得像是一點都不在乎。If we were to be honest with ourselves, 生日是特殊的，我們過去的所有經歷一點一點地把這個想法釘在了我們心裏。也不會有多少人去問為什麽，因為生日就是生日，不特殊的話也就沒必要獨獨給這個日子取個名了。但仔細想想的話，生日之特殊確實很自然，因為這是旁觀者（或許也包括生育的母親）親眼看到的一個生命的起點，這當真數得上無聊的人類世界中的奇觀。但對於親歷者，也就是誕生時的我們，那會兒屁都不知道，哪兒懂什麽叫特殊。後來的事情，這些birthday girls & boys & turkeys, 或許長大之後，自顧自地點燃了兒童時留下的自戀火種；或許走著走著，因為覺得「沒有意義」便妄圖把過去丟掉；又或許能夠一點點變老，在與他者的摩擦之中，皮膚變得柔軟，眼睛能看到他人的註視，望向別人時也能帶著善意和愛。

我希望，我們都能一點點變老，不為自己內心有多豐富絢爛感到特殊（skylta med vår kärlek, vårt rika inre liv），而為自己身邊這些普通的人、為每天普通的日子感到幸福。我猜只有這樣，生活才能擔得起那句：life is a splendid waste.

祝好

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