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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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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指纹

九.分手信

萌a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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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的女朋友阿欖是個頂級美女,模特般的身材前凸後翹,皮膚白皙吹彈可破,櫻桃小嘴加上水汪汪的大眼睛,每次和我壹起走在街上都會引來超高的回頭率,那些路人的眼睛裏有疑惑和嬉笑,估計是嫉妒我籟蛤蟆吃到了天鵝肉。

上個月,我帶阿欖回家見父母,商量訂婚的事情,哥們也已經二十七歲,老兩口催我結婚不止壹兩次,得知我找了女朋友都很高興,壹大早的就打電話過來,問我女朋友愛吃什麽菜,讓我媽好好張羅,阿欖在電話旁笑個不停,說我爸媽有點小題大做了。

那天壹進門,我媽就很熱情的迎上來,看到阿欖的時候整個人怵了幾秒,我開玩笑:「怎麽了?是不是沒想到妳兒子能找到這麽漂亮的媳婦?」

阿欖微微鞠躬,乖巧地喊人:「阿姨好。」

我媽連忙恢復神色,擠出壹個笑容:「妳好妳好,進來吃飯吧。」

吃飯的途中,我媽的臉色壹直怪怪的,我爸也低著頭不說話,搞得飯桌上的氣氛有點怪異,吃完飯阿欖在陽臺上玩手機,我媽趕緊把我拉進廚房,小聲地問:「妳……要和她結婚?」

我說:「妳這老太太真是,不找女朋友吧妳們天天罵我,找了女朋友要結婚吧,妳們又奇奇怪怪的,剛剛吃飯時就對人家愛理不理的,怎麽了?」

我媽皺了皺眉頭,說:「也不是,主要是她……長得……」

看見我媽吞吞吐吐的模樣,我明白了她的顧慮,都說醜妻家中寶美婦惹禍苗,我媽是害怕阿欖長得漂亮結婚後容易出軌,我對我媽說:「妳這就是以貌取人了,別看她長得那樣,其實心思特別單純,對人可好了,妳把心放肚子裏,妳兒子不會看走眼的。」

我媽糾結了半天,說:「要不妳還是再找找吧,其實晚幾年結婚也沒什麽……」

我啞然失笑,覺得我媽太封建了。

其實不止我媽,我身邊的很多朋友也不看好我和阿欖的戀愛,我的好朋友劉溪就在壹次酒醉後勸我,他拍著我的肩膀說:「兄弟,這世界女人這麽多,妳何必就認定阿欖呢?」

我捏住鼻子,覺得他身上的酒味實在嗆人:「她有什麽不好?」

劉溪說:「妳們長相就不般配,妳看看妳自己,再看看她的樣子,能在壹起多久,我覺得妳就是鬼迷心竅了。」

我把他推開,說:「少來,我看妳就是嫉妒。」

他瞪大眼睛欲言又止,最終搖搖頭走了。

閑聊壹會我和阿欖起身離開,我媽客套的要她下次有空再過來吃飯,下樓的時候阿欖挽著我胳膊問:「妳媽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我說:「不是,她主要是覺得妳長得太漂亮,怕我管不住妳。」

阿欖抿著嘴笑了壹會,又掐掐我胳膊:「那妳老實說,要是有壹天,我變成了醜八怪,妳還會這麽愛我麽?」

我壹陣好笑,心想是不是每個女人都這麽疑神疑鬼的,什麽妳媽和我掉水裏妳救誰,什麽妳前女友來找妳了妳怎麽辦,什麽我以後變老變醜了妳會不會變心,這些問題說到底是對男人的不信任嘛。

我在她臉上親了壹口,說:「妳變成什麽樣我都愛妳,放心吧。」

住我家對門的張大爺正往上爬樓,看見我們親熱的壹幕差點摔跤,匆匆從我們身旁經過。

2

不管怎麽說,阿欖是壹個很體貼的女朋友,不怎麽發脾氣,給我洗衣服做飯,發工資後會送我喜歡的禮物,隔壹段時間就還會熬湯給我喝,那些湯看起來很像黑暗料理,裏面有壹些黑色的小東西,剛開始我很排斥,說:「我不喝,我怕中毒。」

阿欖被我的樣子逗得大笑,說:「妳沒錢沒勢的,我毒死妳有什麽好處?」

我說:「毒死我了妳可以找別的男生談戀愛唄。」

阿欖說:「別貧了,最近妳熬夜那麽多,需要補補身體。」

說完對著湯匙吹壹口氣,溫柔的餵我喝下,我皺著眉頭吞下去,發現味道居然比想象中要好,而且每次喝完她給我煮的湯就覺得神清氣爽,就慢慢習慣了這壹切。

意外發生在壹個周末,那天我正在地鐵上玩手機,壹個特別性感的女孩坐在我身邊,她穿著超短褲,兩條腿纖細筆直,脖子上有些細汗,在人擠人的狹小空間,給人壹種旖旎的感覺,那女孩察覺到我在看她,突然擡起臉:「妳盯著我幹嘛?」

我自知失態,臉皮發燙低下頭說:「不……不好意思。」

那女孩倒很大方,對我眨眨眼:「要不要留個號碼?」

我有點不知所措:「留號碼幹嘛?」

女孩把身體靠近我壹點,我聞到她身上有壹股香味,她笑著說:「有時間可以壹起出來玩呀,我最近剛分手,心情不大好……」

我心裏壹陣躁動,說實話,我並沒有什麽不堪的想法,只是覺得這個女孩身材很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她居然這麽主動,弄得我反而不知道怎麽應對。

就在我內心糾結的時候,腹中突然傳出壹陣劇痛,我並不是壹個怕疼的人,在那壹秒卻慘叫出來,那種痛感,就像有人在拉扯妳的腸子,我整個人從座位上翻滾下去,捂著肚子在地上呻吟。

那女孩被我的模樣嚇住了,問:「妳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沒空搭理她,滿臉是汗的咬著牙,列車緩緩停住,我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爬起來,跌跌撞撞的下車,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想打急救電話,我幹,怎麽會這麽痛?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當那列地鐵開走的時候,我肚中的痛覺居然在壹瞬間消失了,好像剛剛的事情都是幻覺壹般。

我的襯衣濕透了,我對那種痛感心有余悸,決定去醫院檢查壹下,是不是自己的身體出了毛病?

3

我做了個全身檢查,照了 X 光,壹個老醫生看完檢查單後推推眼鏡:「沒問題啊小夥子,妳的身體很健康。」

我給醫生描述了壹番上午經歷的事情,問:「如果身體沒問題,怎麽會那麽痛?」

醫生說:「哦,有可能是急性闌尾炎,我給妳開點藥,近期別吃上火的東西。」

我聽完後心裏的石頭落下來,拿上藥就回家了。

醫院大門旁的天橋上,有壹個滿頭銀發的小老頭,戴著壹副搞笑的墨鏡,身前鋪著壹張報紙,上用毛筆寫著幾個大字:摸骨算命,無壹不精,收費二十,童叟無欺。

報紙的上面擺著個破碗,裏面有幾個硬幣,看上去生意不好。

我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那小老頭咳嗽壹聲,沖我說了句:「年輕人身中蠱毒而不自知,近日便有大禍臨頭,可惜可惜。」

我心裏壹跳,走回他的算命攤前:「妳是在跟我說話?」

小老頭指指面前的碗:「摸骨還是算命?」

我皺著眉頭,看他這造型多半是江湖騙子,但想起在地鐵上發生的怪事,總覺得不大對勁,就往碗裏放了二十塊,問:「妳剛剛說我中了什麽毒?」

小老頭摘下墨鏡,壹雙猥瑣的小眼睛露出來,他盯了我半晌,說:「妳本是少壯之年,應該陽氣十足,但我看妳臉色蠟黃眼眶烏黑,渾身露著頹然之色,而眉宇間又沒憂愁之色,說明妳生活沒有不順。所以我斷言,有人給妳下了蠱毒。」

我聽得丈二摸不著頭腦,說:「妳說的話我聽不大懂,蠱毒是什麽東西?」

小老頭點燃壹根劣質香煙:「自古苗疆那邊的奇人異事就會制蠱,蠱是壹種用蟲子做成的藥物,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後來傳到南洋,越南泰國那邊的術士加以改進,配合降頭使用,做成蠱毒,蠱毒只有下蠱的人能控制,這麽說吧,中了蠱毒的人就像是壹根提線木偶,是生是死都捏在下蠱人手中。」

我聽他越說越玄,打斷了他的話:「有那麽誇張嗎?如果我真的中毒了,妳能不能幫我解開?」

小老頭說:「我得先弄清楚別人給妳下的是什麽蠱,還有找各種稀缺藥草,如果妳相信我,先付兩千塊定金,然後明天我跟妳壹起到妳住的地方……」

靠,這就是個騙錢的神棍嘛。

我轉身就往天橋樓梯走,那小老頭馬上追上來,他拉著我的袖子說:「年輕人,妳中毒已深,現在解毒或許還有機會,要是再拖壹段時間,真的會有性命之憂。妳不相信我沒關系,先帶我去妳住的地方,我檢查壹下……」

我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搖搖手上的檢查結果:「我剛剛才在醫院做了全身檢查,什麽問題都沒有,妳再纏著我我報警啦。」

小老頭姍姍松開手,我走下天橋的時候,聽到他的壹聲嘆息。

4

回到家,阿欖已經做好了飯菜,她把圍裙摘下來,邊洗手邊問我:「今天很忙嗎?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我說:「身體有點不舒服,請假去醫院做了個檢查。」

阿欖壹聽到這話,臉色緊張起來,坐在我身旁問我哪裏不舒服,我壹五壹十地說了上午發生的事,阿欖的臉上陰晴不定,沈默良久才吐出壹句話:「妳是不是對那個女生有意思?」

我差點暈倒,覺得女孩子聽話永遠分不清重點。

我跟阿欖講了個笑話:有個男人早上去上班,結果在路上出了車禍,男人給老婆打電話,語氣非常急切:「老婆,我今天要給王太太送文件,現在出了車禍,我的頭被撞破了,車子也亂七八糟,對方現在要我賠錢,妳趕快帶上銀行卡過來壹趟!」

妳猜他老婆怎麽說,他老婆破口大罵:「王太太是誰,妳今天給我說清楚。」

阿欖聽到這笑話沒有笑,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妳不用諷刺我,如果妳覺得我管妳管的太厲害,那妳可以走呀。」

看她的表情,好像是生氣了。

我連忙哄她:「怎麽會呢,我覺得被妳管是壹種幸福。」

阿欖冷著臉吃飯,過了十秒鐘繃不住了,終於笑起來。

那天夜裏,阿欖表現的非常主動,她的身體炙熱,緊緊地勾住我的脖子,不停地親我脖子,就好像我們同居的第壹晚那樣,我感受到她光滑的皮膚上湧出熱汗,事情結束的時候我累得夠嗆,阿欖像只小貓依偎在我懷裏,她摸著我的下巴:「林宇,妳要答應我,以後不準跟別的女生親近。」

我覺得很疲憊,說:「只有妳把我當個寶,別多想了。」

就在我快要睡著的時候,阿欖赤身裸體的跳下床,蹬蹬蹬跑去廚房,給我端來壹碗冒著熱氣的湯,她說:「差點忘了,今天給妳熬湯了。」

我打著哈欠說:「太晚了,明天再喝吧。」

阿欖的大眼睛露出怨色:「我給妳熬了壹下午呢。」

沒辦法,我忍著困意咕閭咕閭壹口氣喝光,就在我放下碗的時候,不知道是燈光問題還是我太困了,我看到碗底的那個黑色東西好像跳了壹下。

5

月底的時候,同事約著壹起出去聚餐,說是給同事琴琴送行,琴琴是壹個很可愛的小姑娘,因為業績突出被調到總公司,應該算是升遷了。大家吵吵鬧鬧喝了不少酒,吃完飯又去唱歌,我去衛生間跟阿欖打了個電話,說公司有聚會可能晚點回來,掛完電話走出衛生間,看到站在走廊的琴琴。

雖然在壹間辦公室待了兩年多,但我和她說過的話還不超過二十句,我禮貌地沖她笑笑,想往包間裏走,就在這時,琴琴卻突然拉住我的手。她的臉色潮紅,不知道是酒精還是別的緣故,她小聲說:「林宇哥,我明天就要走了。」

我被她的親密舉動震住了,結結巴巴地說:「那是好事啊,在那邊好好幹。」

琴琴直直地看著我,昏暗的燈光下,我突然發現她長得很好看,至少和我印象裏那個嚌嚌喳喳的小姑娘不壹樣,她咬咬嘴唇,說:「林宇哥,妳是不是很討厭我?」

「沒……沒有啊,妳怎麽會這麽想?」

「那妳從來不和我說話,有幾次在公司電梯,只有我們兩個人,妳寧願悶著頭也不和我說話。」

「對不起,我……我壹直不太會和人相處。」

沒有任何預兆,琴琴撲上來緊緊抱住我,她的眼淚全部滴在我襯衣上,琴琴說:「林宇哥,我偷偷喜歡妳兩年了,真的,其實我並不喜歡這份工作,只是因為有妳我才堅持做下來,我根本不在乎什麽總公司,只要妳壹句話,我現在就撕掉我的機票。」

我的心砰砰發跳,少女的哭泣在我耳邊環繞,我有點感動,不管怎麽說,女孩子的真心不應該受傷害。

我摸摸她的腦袋,想勸她好好去總公司上班,前面有比我更好的男生在等她。

我沒想到,就在我手指觸碰到她頭發的壹瞬間,腹中傳來無法形容的絞痛,這壹次的痛苦遠超上次,五臟六腑都在翻滾,我發出壹聲駭人的慘叫,眼淚鼻涕全部流出來,我在地上打滾,感覺身上的每個毛孔都在吶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琴琴被我的模樣嚇呆了,彎下腰想要把我扶起來。

「別動我」我牙齒都快咬裂:「打急救電話。」

琴琴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沒人能想象我是怎麽撐過來的,每壹秒鐘,我都仿佛在地獄的油鍋中煎熬,當我被擡上救護車的時候,我已經疼得快要失去意識,神奇的是,當救護車開動的壹瞬間,我身上的疼痛又消失了。

我徹底脫力,感受不到手腳的觸覺,莫名地想到那個天橋老頭說的話。

媽的,有可能真的有人給我下了蠱毒。

6

第二天阿欖去上班後,我換好衣服去那個天橋,想找那個小老頭,結果那天下著大雨,天橋上空無壹人。

我被淋成落湯雞,回家洗了個熱水澡,不停地打噴嚏,感覺自己有點感冒了,想起阿欖之前買過壹些藥,但不知道她放在那裏。我翻箱倒櫃的找了很多地方,都是壹無所獲,最後在雜物間找到壹個黑箱子,箱子上面紋著壹個詭異的圖案,好像是長著兩顆僚牙的惡鬼,光是看著就讓人不舒服。

我把箱子打開,看到了永生難忘的畫面。

箱子的正中央是壹個死嬰屍體,好像是死後被曬成幹屍,他的身體插著密密麻麻的黑針,我把那些針全部拔出來,看到死嬰的後背上被刀劃出壹個名字:林宇!

箱子的右側,是壹個罐子,裏面有壹團黑色的小蟲子,不停蠕動,發出嘶嘶的詭異聲音。

操,操!

房子裏只有我和阿欖兩個人,這東西明顯就是她的,她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我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大門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我無比憤怒的走到門口,想質問阿欖是不是瘋了。

我沒能想到,開門的是壹個完全陌生的女人,她的長相奇醜,臉色黝黑身材肥胖,眼睛瞇成壹條縫,朝天鼻下的嘴巴幹裂,左臉還有塊烏青的胎記,看上去像四五十歲的樣子,我呆呆地看著她,想問她為什麽有我家的鑰匙?

那女人笑著對我說:「發什麽楞,是不是睡傻了?」

我全身的雞皮疙瘩都立起來,整個人後退壹步,我幹,這個女人的聲音和阿欖壹模壹樣,還是說,她就是阿欖?

7

雖然在心裏喊著要保持鎮定,我還是沖她吼了壹句:「妳他媽是誰?」

那女人被我吼的壹怵,隨即眼光瞟到敞開的雜物間那邊,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醜陋的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她想要靠近我:「林宇,妳聽我解釋。」

我用力把她推開,她肥大的身體摔在地板上,膝蓋磕出血來。

「妳到底對我做了什麽?」我的聲音因為憤怒而破了音。

「我做了什麽,我不過是喜歡妳呀。」熟悉的聲音,那女人柔媚地說。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麽我爸媽會不同意我和她結婚,為什麽我的哥們都勸我分手,為什麽街上的行人會用那種神色打量我們?

壹直以來,我都被這個女人下了蠱毒,所以心智喪失,那美若天仙的樣子都是自己幻想出來的。

我冷冷地看著眼前的女人,覺得她的樣子很眼熟。

努力的回想,終於記起來,在街上她拿著傳單做促銷活動,走到我面前懇求我填壹份資料,可以送我兩瓶洗發水,我覺得大熱天她也不容易,就填了自己的姓名手機號碼和住址,所以她就知道了我的名字,知道了我住的地方。

而第二天,我就在小區遇到秀麗不可方物的「阿欖」,從不主動和女生搭姍的我破天荒去找她要聯系方式,壹來二往我們就開始約會,而溫柔的女友「阿欖」開始給我熬湯……

壹切的壹切,都他媽是惡毒的算計。

8

「把我的蠱毒解了,我可以當沒見過妳。」我抑住心裏的憤怒說。

「妳說過,就算我變成醜八怪,妳也會愛我的。」那醜女人居然委屈的哭起來。

「操,妳他媽壹開始就是欺騙,要是早知道是和這樣的妳談戀愛,我會做這種承諾嗎?」

「那麽多夜裏的情話,都不作數了?」

我的胃裏壹陣翻湧,想起那些夜裏,和我翻雲覆雨的是這樣壹個女人,真的很想嘔吐。

我壹腳踹翻客廳的椅子,吼道:「妳他媽別說了,快給我解蠱。」

「妳打我罵我吧,只要妳開心,妳對我怎麽樣都可以。」那女人爬過來抱住我的腿。

「滾。」我壹腳把她踢開。

就在那壹刻,令我無比恐懼的絞痛又如潮汐般湧來,仿佛沈寂許久的火山突然爆發,我跪在地上渾身打顫,拿頭壹直撞著墻。

「很痛吧?是不是很難受?」那女人伸出手想抱我,她關懷的語氣讓我畏懼。

這是個瘋子,這是個瘋子。

「乖,只要妳親我壹口,那些痛苦都會消失的,等我把蠱屍修整好,我就會變成妳心目中那漂亮性感的女朋友,妳不是壹直覺得很幸福嗎?這樣妳開心我也開心的生活,有什麽不好呢?」那女人在我耳邊輕輕說著。

「妳……滾……」我又用力撞了幾下墻,吐出這兩個字。

「不用浪費力氣了,我給妳下的是無法解開的降頭,只要妳壹心壹意的愛我,就什麽事都不會有,但要是妳對別的女人動了心,或是不愛我了,這份痛苦就會壹直伴隨妳,直到妳臨死前的那壹秒。」

女人把我扶到沙發上,她的瞇瞇眼露出壹道精光,她卸下了所有偽裝,要把我變成隨她控制的玩具。

9

只是三十分鐘,卻讓我恍惚覺得過了壹輩子。

極度的痛楚中,每壹秒都被拉得漫長。

痛覺讓我無法思考,它就像洶湧的洪水,壹次次撞擊在我理性的堤壩上,壹次比壹次猛烈,我已不堪忍受。

終於,我跪在地上,我啞著嗓子懇求她:「妳放過我吧,我沒有得罪過妳,妳為什麽要害我?」

「我怎麽會害妳,妳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愛妳還來不及。」

「妳幫我解開吧,我求求妳……」我開始磕頭,磕到腦袋上血跡斑斑。

「我說了,這是解不開的降頭,想要逃離這份痛苦很簡單,妳只要愛我就夠了。」

堤壩終於被撞碎,我像條死狗躺在她腳邊,喃喃自語:「阿欖,我愛妳,我愛妳……」

醜女人聽到這話很興奮,把我抱在懷裏:「那妳親我壹口。」

看著她那張令人作嘔的臉,我閉上眼,在她臉頰上親了壹口。

疼痛稍減,至少我有暇余喘兩口氣。

「妳答應我,妳這輩子只愛我壹個。」她嬌滴滴地說。

「我答應妳。」

「妳發誓?」

「我發誓。」

女人滿意地站起來,肥大的身軀跑去廚房,端來壹碗黑乎乎的東西,說:「把它喝了,可以暫緩蠱毒的痛楚,我去把蠱屍修理好,我們以後好好地在壹起吧。」

我壹口氣把碗裏的東西喝光,碗底的黑色蟲子微微卷動,痛覺慢慢消散,我只覺得身體快要散架,那女人把黑色箱子擺在茶幾上,把黑色的針壹根根刺到死嬰身上,我的眼神慢慢迷離,我看到那女人皮膚慢慢變白,眼睛慢慢變大,身材慢慢變得苗條,枯燥的頭發變得柔順,就像是近景魔術,片刻間她就變成了漂亮的「阿欖」。

她溫柔地對我笑:「現在妳就不會討厭我了吧,其實人活在這世間上,偶爾騙騙自己有什麽不好?」

我用笑容回應她,下壹秒,我抽出茶幾下的水果刀,壹刀插在她脖子上。

10

「阿欖」壹臉的不可置信,血液如噴泉壹般,很快染紅了客廳的地板。

她神色痛苦,嘴角卻微微上揚:「妳殺了我也沒用,蠱毒也無法解開。」

我的世界成了壹片紅色,早已沒有理性存在。

只是瘋狂的捅著刀,壹刀接著壹刀,在那些該死的痛覺還沒趕來之前,我要幹掉這個惡魔壹般的女人。

我不記得捅了多少刀,阿欖身上到處都是血窟窿,她卻還沒有斷氣,發出微弱的笑聲:「妳會後悔的。」

操!

我大吼壹聲,壹刀刺進她的瞳孔,她身體壹陣抖動,終於死去。

爬上窗臺欄桿,點上壹支煙。

「我的人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就因為碰上壹個瘋女人?」

我露出苦笑,享受著人生中最後壹支煙,煙灰燃盡的時候,我就壹躍而下。

就在我把煙頭彈飛的時候,茶幾上的黑箱子裏,傳出壹聲詭異的聲音,那個被曬成幹屍插滿黑針的死嬰,它居然坐了起來,眼睛緩緩睜開,喉嚨裏發出咕咕的聲音。

我渾身動彈不得,四肢都像被操控壹般,倒摔在陽臺上,腹中的絞痛瞬間放大壹萬倍,那已不是人類所能忍受的,我張大喉嚨想要慘叫,卻壹點聲音都發不出來,血從我的鼻子耳朵嘴巴鼻孔往外噴,瞳孔也快要爆掉。

最後的畫面,定格在那個死嬰的臉上。

他的表情和那個醜女人死前的樣子如出壹轍,嘴角帶著嘲諷的弧度,他在笑!

尾聲

大街上迎面走來兩個人,男人壹表人才氣宇軒昂,旁邊的女人卻面容醜陋,黝黑的臉上有壹塊烏青的胎記,男人把女人腰摟得很緊,行人紛紛側目。

「妳說,那女人是不是他老媽?」我問小愛。

「我覺得不像,應該是情侶,母子間哪有那麽親密的?」小愛小聲地回答我。

「不可能吧,那男人瞎了眼,會找這樣的女朋友?」我覺得不可思議。

「要不要打個賭?輸了的人請吃飯。」小愛對我說。

就這樣,我們跟了那兩人壹路,直到那女人去商場廁所的時候,我和小愛兵分兩路,我找男人攀談,小愛跟著女人去了衛生間。

「哥們,剛剛和妳走壹起的,是妳……?」我和男人邊抽煙邊閑聊。

「我女朋友。」那男人的臉上居然有種得意。

「妳為什麽找她呀?我覺得妳們兩個,唉,有點不大般配。」

「哈哈,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會看上我,不過兄弟,感情這事兒講緣分的,誰也說不好,對吧?」男人拍拍我肩膀揚長而去。

過了好久,小愛終於從女廁所出來,她手上拿著壹個黑色罐子,偷偷塞進自己的包裏。

「妳贏了,請妳吃飯,那男人真是瞎了眼。」我無奈地攤開手,表示服輸。

小愛臉色卻怪怪的,半晌後才回過神,沖我笑笑:「還是回去吃飯吧,我煮湯給妳喝。」

「湯?妳不是討厭進廚房麽?」

「為了讓妳永遠愛我,我什麽都願意做的。」小愛把包挎緊,拉著我快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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