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隨筆《少女喜歡文學》08

「我想被擁抱」小女孩悶悶的說「但又害怕被碰觸」渴望著溫度，同時害怕著被灼傷。

「我不想那麼孤單」她說「卻又恐懼與人建立聯繫」得到後失去，然後在過程中被傷害。

「所以我才會在這裡」她形容「就像躲在紙箱的貓」獨自舔舐傷口。

「人們總是將痛苦包裝」以至於沒人知道那些隱藏在背後的悲傷與折磨。

痛苦被包裝成一朵朵微笑花朵，若無其事的，在苦夏中綻放。苦澀的眼淚點綴在花蕊上，彷彿清晨最甜的一滴甘露。

「只有在爆發之後」在崩潰之時「所有情緒才得以被看見」被別人、被自己看見。

「在那之前」她道，那些過往的記憶就像是不喜歡但丟不了的東西「只好找一個箱子把它們裝起來」然後，塞進內心的角落裡。

「不是垃圾、不是回收」女孩描述「更像是阻礙在道路上的障礙物」我們多半傾向移開它或是繞過它。

「可以忽視，更可以選擇逃避」她說「這是經驗告訴我們的事」也是我們很多時候下意識做出的選擇。

隔著一道門的距離，少女開口「因為恐懼」她說「恐懼深陷於回憶的痛苦」想不開、想不通，身陷於在面情緒的淤泥中。

「但是」女孩回應道「痛苦有限度，恐懼則綿綿無際」一昧的恐懼是相伴終身的，而痛苦的感覺總有消失之時（*浦利尼斯二世）。

「我期待你能吹散瀰漫天空的烏雲」女孩說「而不是活在陰霾下」不是走出這片天，而是要揮散這灰色霧氣。

「只需要一點縫隙」她說「讓風進來」微風徐徐，帶來溫暖的氣息。

「這樣就好」女孩說「讓風帶來太陽的味道」那是能讓貓咪的毛髮變得蓬鬆而溫暖的魔法。

「那麼」她接著道「我就能在貓咪的呼嚕聲中入睡」那是安心和幸福的聲音。

【那樣的話，一定能做個美夢吧】

【一個美好、甜蜜的夢】

「想做一個夢」女孩說「感受並明白愛」只是想要被愛。

「想實現一個夢」少女道「想學會愛」想學會如何愛人。

隔著一扇門，在時間兩端的兩人說著相似的、關於愛的願望。

「想要一直做著夢」女孩喃喃道。

「但是不行」少女否定了她的話語。

「因為」她說「那樣的夜晚，太難過了」。

「你知道嗎？」看著窗外的一輪明月，她說著書上的字句「在夢裡，一切罪惡都從眼底消失得一干二淨。但只有人的悲傷——人的巨大的悲傷，如同充滿天空的月光，依然孤寂而嚴酷地存在」（*芥川龍之介 《芥川龍之介全集》）

「那樣的夢裡又有什麼呢」少女問。

女孩回答「什麼都有」卻也什麼都沒有。

「鏡中花和水中月」女孩說，那是夢裡最美的一道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