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和许多个夜晚

nana从台湾飞来了奥克兰，她春节回了趟马来西亚过年，临行前还在台湾把一头长发捐了。

我们是在tepuke的kiwi corral认识的，在前台，得知都是打工换宿但她们扫地狱厕所而我只要散步捡垃圾时nana假装凶狠地把抹布甩在地上：干！

她在台中读的大学，朝阳科技，离静宜大学几站路，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和静宜/台中有关的奇妙偶遇了，我离开了那个地方，却在世界上的其他角落频频遇见同样在那里待过的人。

那也是我到达新西兰的第一个月，当得知nana来奥克兰后过去四个多月的经历/变动便以之为锚点在脑海里翻腾了一阵（我们下班了一起晚饭；我们一起和经理投诉性骚扰她们的住客；她们新冠阳了隔离，每天看窗外的我散步捡垃圾并隔着玻璃聊几句天；我买了车，和她们讲练车的种种马路惊魂；她们离开kiwi corral去更南边，我离开kiwi corral来奥克兰读书打工）。

最后说出口的只是一句玩笑：我来到新西兰唯一学会的就是开车！我甚至解锁了一边吃冰棍一边开夜路！

说这话时我们正坐在我的车子里聊天，车子在西区kelston mall的地下停车场，我们约了来逛夜市。

这儿的夜市size比papatoetoe小一半，我下了班九点钟赶到时部分摊贩已经在收拾东西了。

本来是说去地面商场找个地方坐坐的，刚走到感应门迎面小跑过来的安保小哥笑嘻嘻地提醒be careful be careful~

出了门听见有人在破口大骂，地面停车场警灯闪烁，不远处有个没穿上衣的男的趴在地上，警察正在拉开那个不知道在骂什么的女人。

旁边吃瓜的印度大叔津津有味地给我们前情提要：他们打了二十分钟呢！

几个人在快乐录像（甚至跟着音乐摇摆），商场的员工也站在旁边看着，门口的街头艺人见怪不怪地拨动吉他唱歌，像极了电影配乐。

我们原本要去坐坐的pizza hut正是案发现场之一，陆续走出来几个人，接着警察拉起警戒线。

kyo的车就停在半裸男人旁边。哦对一起的还有kyo，她也是马来西亚人，和nana一起扫地狱厕所，她春节也回了趟家，比nana早一天来奥克兰，以及这车她今天刚买到，四千多刀。

我们只好折返地下停车场，坐进我的车，聊到十点停车场关门，开回到地面停车场时戏已经散了，只留下一位警察在善后，我正好停在他的车旁边，对讲机时不时响起不知多远处传来的声音。

十点半我们道别，我想尿尿，先去旁边麦当劳，它只有drive thru在营业，折返时看见nana和kyo还在等我。

我才意识到她们刚问要不要陪我去不是一句礼貌，而是担心我的安全。

啊对我刚还在grindr刷到之前聊过的一只基佬在附近，他说过他所在的区有很多毒品问题。

我开始小小紧张。

又去旁边加油站问，走到那看见便利店关着门，只有一个像是银行柜台的小窗口对外营业，我问一个穿着黑背心的平头中年男人这附近有没有厕所。

他看了我一秒，而后说我又不是这儿的工作人员。

他看起来很像电影里ganster。

我说不好意思，他买了东西回自己的车。

排在他后面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男生，他问你在找厕所吗？这会儿便利店不会让你进去了。他说着环顾一圈，也想不到哪里可以去。

平头中年男回到自己车上，和副驾驶的女人讲我问厕所的事，那女人摇下车窗对我说嘿你直接尿草丛就好了。

她看起来有点醉，我说谢谢结束对话。小男生小声对我说你不用管他们。他继续帮我想着。他把这当自己的事想着。

那女人没完没了地说着去草丛尿啊去草丛尿啊。小男生对他们说we are okay又对我说不用管他们。

我才意识到她在戏弄我？（虽然很幼稚

实在想不出来小男生就回到自己车旁边问副驾驶的女朋友知不知道哪里可以上厕所。女生想了想，也没有结果。他最后说你可以在地图上搜搜。

我说好的，谢过他们两个，回到自己车旁边时看见nana和Kyo还在等我。

我说你们快回去吧！我待会地图上搜一下。

她们看着我安全坐进驾驶座才放心开走。

我导航去附近一只基佬家，刚聊的（毕竟开车30公里来的西区），开车五分钟到他家，洗澡时总算撒了泡尿，或者说撒完尿顺便打了个炮。

啪的时候他一直在说sucksucksucksuck，尽管很多时候我们的体位并无法加上这个动作。我又想说不定他是在说日语。

啪完问他，才知道他说的是so good so good so good。以及他来自菲律宾。

他不停说着谢谢，我也回谢谢，两个人谢来谢去道了别。

回去的路上走错一个路口以及高速空无一车，下了高速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学校旁边，只是周围的一切都变成了夜间模式，感觉怪怪的，就好像是在下课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