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写自己

陈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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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觉醒,何为沉醉

如果五年前的我看到现在的我,肯定会大吃一惊。

我前两天翻看以前写的文字,发现一篇写在自己30岁生日前后的一篇小日记。那是五年前的2019年。里面写到“成功”、写到“财富”,一个激情澎湃、对未来充满信心的形象,跃然浮现在眼前。那时,我来到这座城市第五年,刚刚买下人生中的第一个房子,一起和那时还是女朋友的老婆,畅想未来。

如今看到这篇日记,我生出一种人生无常的感慨。五年里这片土地上发生了许多许多的事情,自己也经历着起起伏伏。我是很后知后觉的人了,直到2020年,我还在为朋友买了房子而感到高兴,我还认为房子依然是最好的保值方式,房子依然会涨下去。殊不知,那是中国房地产最高光的时刻,从此之后,说一泻千里也不为过。房子纵然是身外之物,但是和生活却息息相关。曾经我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如今是好好苟住好好捂住钱包,不必要的消费不要花。去年经历了一次离职,而且持续到现在,财务状况也是急转直下。是的,目前的自己正在经历一些艰难的时刻。一声叹息。正如《阿甘正传》的开头,“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味道。”

更重要的是,自己这些年观念上的变化。和许多同学朋友一样,五年前我对这个国家是完全信任的。多年的洗脑教育,我对一些事情深信不疑。直到2019年新冠疫情,才渐渐认清一些事实。作为一个理科生,我开始去读政治学、社会学。开始了解他们说的逻辑是如此的荒唐,其实就是掩耳盗铃。这里为什么这么多苦难,因为无限制的恶。记者是可以殴打的,举报贪污是会被抓的,安全检查是走个形式的。一个社会事件出现,最紧张的不是如何最大限度降低灾难的损害,而是如何保证这个群体的稳定。不论天灾人祸,过不了多久,人们不再提起,渐渐忘记。人们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继续活着,活着,成为一茬接一茬的韭菜。第二声叹息。

我很难去归因,是因为关心政治,导致自己目前的窘境,还是因为自己原本就浑浑噩噩,不明白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网上有句流传颇广的话:“关心政治使人贫穷”。要我说,这句话真是恶毒啊。袁莉在她的播客里说,在如今的中国,做一个有独立想法的人是很孤独的。我正在感受这份孤独。我偶尔会跟周围的人聊一下政治,很快我的到的回复是:不关心,只求过好自己的生活。我可能会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我不知道,对此我有点害怕。但是眼下,我最应该做的是,活下去。

有的人醒了,假装睡着;有的人睡着,以为自己醒着。当现实与理想不断交织,不断背道而驰,睡着或许更加符合个体的幸福。醒来,意味着痛苦。

CC BY-NC-ND 4.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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