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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釣鱒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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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聊生活手冊141-150

在美國釣鱒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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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不久前开始写落叶档案,选的落叶就是和小西每天散步的河边小公园里的落叶。这里的落叶没什么特别,同纬度地区的城市差不多都可以见到。写这里的落叶档案和写其他许多地方的差别,似乎只是在于我现在在这里,这些落叶是我看到过的的。我把散步的时候看到的喜欢的落叶捡一片起来,看一看,拿在手里,带回住的公寓,再把它们放在桌子上拍成照片,每张照片的下面写一段文字,一般是分行的。前几天事情多,也因为心情不太好停了几天。今天和小西去散步的时候,看见好多树上的树叶,差不多已落光了。

142.

TREVISO省位于意大利北部

是意大利有名的登山靴制靴中心

那里的几百件工厂数百年来

生产了数以百万计的登山靴

Garmont是其中享誉最高的一间

今天看到司屠说他有一双Garmont

上网查看发现上面的信息,同样的

信息在我的梦里一摸一样的出现过

意大利北部有一个TREVISO省

是意大利有名的登山靴制靴中心

那里的几百件工厂数百年来

每年生产数以百万计的登山靴

Garmont是其中享誉最高的一间

143.

上午依旧有些头昏。坐在工作台前偶然抬头,看见一只鸟在天空飞,身体有点倾斜,像是在大风里飞。天空有些阴沉,看不出有风的样子。鸟在对面楼顶盘旋了一下,落在一根烟囱上,这只烟囱我在几首诗里写过,一直灰白色的烟囱。这只鸟看起来是一只花喜鹊,也可能是一只别的什么鸟。我不知道一只花喜鹊飞到这么高的地方干什么,我很少看到一只花喜鹊飞这么高(超过十三层楼的高度)。

144.

上午,太阳像要出来了,天空已没有那么阴沉。看一篇与阿根廷作家塞萨尔·艾拉有关的文章。这中间有几次想到鸟,想到的鸟是一排大雁的影子,有一次真的看见了一只鸟,不是大雁,是一只黑色的什么鸟。这篇文章里讲到艾拉的几本书,有一本是《野兔》。美国有一个哲学家奎因的《语言与现象》里也有一只兔子。这只兔子不一定是一只兔子,也可能是钻石,也可能是一块镜片,也可能是一块兔子形状的胎记。10点04分,太阳出来了。阳光隔着窗玻璃照进来。

145.

天空是灰色的。对面的大楼是灰色的。大楼的空调外机。是清一色的白色。位于五楼平台上的空中花园。花园里的植物随风轻微摇动。稍远一点的西南方向。高架桥上一列白色的列车正缓慢通过。通常情况下它们的速度很快。两只黑色的鸟在天上飞。看得出它们在相互追逐。没有人它们是两只什么鸟。如果不是为了寻找食物。看不出它们是在寻找食物。没有人知道它们为什么在天上飞。也许它们只是在嬉戏。那么我看到的就是两只在嬉戏的鸟。

146.

我想专心往前走,我没有明确的目的,我只是想让自己的心安定下来,事实上这很难做到。如果我是有明确的目的在往前走,我的心很快会安定下来,如果这个目的,只是为了让心安定下来,结果很难安定下来。我一边走,思绪一边四处乱飘,我想把它们收回来,根本没办法做到。办法只有一个,在这条路上跑起来,跑起来会让我忘掉所有事情。我现在的大脑里没有事情,我只是没有办法让让那些四处乱瞟的思绪不在四处乱飘。

147.

我突然开始跑起来,一开始速度非常缓慢,比走路只快一点,我不想跑太快,这条路前面看起来并不很长,跑快的话很快我将跑到这段路的尽头,在那里遇到一个转弯,或者另一条岔路,我将不得不面临是不是沿着弯路,或者另一条岔路继续往前跑的问题。这样的慢跑没有让我的心安定下来,思绪还是在脑袋里四处乱飘。我加快一点跑的速度,四处乱飘思绪开始收回来一些,在加快一点跑的速度,思绪又收回来一些。很快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思绪收回来的多少和奔跑的速度呈正比。

148.

我跑得越来越快,我想快点摆脱那些乱飞的思绪,我想让自己的大脑安静。什么也不想有点不太可能,只想一件事还是可以做到的。奔跑的时候大脑里就只有奔跑。在思绪乱飞与只想这一件事之间有一个临界点,奔跑的速度达到这个临界点,思绪马上就停止了。这时候大脑里就只有一件事,就是奔跑,不停的跑,跑下去。我并没有不断跑得越来越快,事实上也没办法做到,在奔跑达到一定速度之后我不在加速,我想就保持这个速度跑下去,我已经让自己的思绪不在四处乱飘,已经让他们安定了下来。

149.

很快我不得不面临另外一个问题,这段路没有很长,我已经跑到了这段路的尽头,是停下来,还是转过一座山继续往前跑,还是返回来,这是一个问题。返回来不太可能,很快就会遇到那个同样在这条路上年轻人,停下来也不是个好主意,又要回到刚才思绪四处乱飞的状态。继续往前跑可是最简单的,我选择沿着公路转过这座山,继续往前跑,当然要选择最简单的。现在我需要考虑的只是怎样保持好奔跑的速度,怎样让这样的奔跑多跑一会儿,怎样让自己的大脑一直像这样安定下来。

150.

如果原来跑的方向是在往西,现在的方向就是偏西北。山间的公路随山势改变,刚转过山角时是偏西北,再往前跑又变成了向西,在山间走路不需要辨别方向,记住走过的道路就可以。我继续沿这条路向前跑,速度也一样,大脑里不再思绪乱飞,有时会短暂的想一下,我还能跑多久,我不可能一直这样跑下去,我很快告诉自己一个答案,一直跑,一直到跑不动。我跑过了一条河,河上有一座新修的桥,和这条山间的公路一样新,是修路的同时新修的桥,我从这座桥上跑过去,继续向前跑,又跑过了一片树林,树林里的树,我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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