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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ilipM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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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要帶走》-《鬼的一生續集之宿命》

PhilipMa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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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是無法選擇,做了鬼也是一樣。成了魔,無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

「施主,你好好安息吧⋯⋯風起隨火生,緣散不由人。」

看著小安的屍體,全場人都禁不住想吐,因你無辦法想像到有多麼的血腥。

嚴格來說,這都不能算是屍體,一具無四肢,連頭都只是僅僅有皮膚連著的軀幹,面容全部都被抓花了,全身都有著咬過的痕跡。就像被野獸施暴完的樣子,但分別是它的血液就像被人抽乾了。

「死者李成安,年齡二十歲,上星期家人報警,說他失蹤了幾天。今日我們收到有一個途人報警,說今早他在行山時發現到這名死者。報告完畢。」一名年輕的警員對他身旁的警探長說。

「這件案件,無人證,無物證,無錢賺,和安屬稍為交代就可以了,收隊。」

「我嗅到你們一身銅臭,俗不可耐。可不行過好心,把死者安葬,一好安死者在天之靈,二為你們積點陰德,也好求過好死。雷探長,此案並不簡單。恐怕,你們一隊都難有安樂茶飯。」

雷探長回頭一看,說話的人看來年約三十,粗眉大眼,一臉正氣,是他最討厭的類型。

他的衣著配搭又十分古怪,染著一頭金色長髮,身穿黑色的西裝但內裡只穿著白色圓領T恤,頸上戴著粗金鏈還掛著一個方形金牌,腳上穿著一對白色的波鞋,總體看起來總是不太順眼。

他架著墨鏡,面對雷探長,他都不能看穿手中還拿著一把鐵折扇,一打開,寫著「本來無物,何處沾塵」八隻大字From Pixaboy

雷探長心想:「就憑你這身的打扮,我捉你回來,打到不似人形,再脫光丟在街上,我相信都無人會有意見。但今天是星期三,打他事少,壞我賭馬的彩頭事大。」

雷探長指著怪客大叫:「你是誰?是傻的就不要在街上亂走,今天算你行運,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如果再不滾回去,休怪我們拳腳無眼!」

怪客眉頭一皺,強忍怒氣道:「本人外號玄木行者,來自通命會⋯⋯算了,講完你們都不會記住,我都是省點氣暖肚。」

「又一個走失的精神病人⋯」

「你們如能聽我一言,今晚全隊留守在此,我尚能保你們周全,否則後果各家自理,你們自己考慮一下。」

玄木行者說完後,便轉身向屍身念經,也再不理會眾人。

雷探長一行人,他們心想,世上竟然有這種怪人,傻人瘋子都是不可理喻,少惹為妙。他們只好再罵多一兩句難聽的粗言穢語,便收隊回去。

玄木專心念經,一諗便念到就來太陽下山,他便趕在天黑前把死者埋葬,他也因著「來時無一物,走時一身輕。」的教議,也不為死者立碑。

天也漸漸黑了。

玄木行者也預備一切,把行裝甫卸在屋𥚃,預備在這間剛死了人,周圍血跡斑斑的房子過夜。

他在林中找了一些木枝,起了個火後,便坐在一塊大石上稍作休息。他在身上找出信物,是一個木牌子,上面還刻有五行八卦圖。他好像若有所思,在自我出神。

在遠方突然傳來腳步聲,玄木行者也加強警覺,但也沒有站起來,只是從容地把柴枝加進火裡。

有人踏進房子,他沒想到天黑後竟然還有人在這裡,他心裡吃了一驚,但面不改色。

「想不到這麼晚還有人上門借宿,但這裡也沒有甚麼可以給你,如果你只要一個瓦遮頭,這裡還算是方圓十里的好選擇,請自便。」

玄木頭也不抬,好像早預到他的來臨:「想不到鳩佔雀巢,還能招呼客人,還真不失禮數。」

那人吃了一驚。問:「你是誰?我也不見得你是這裡的主人。」

「我是專程來找你,等你,救你,殺你。小曼」

小曼立即面露兇光,十指長出利爪: 「原本我今天已經在山腳下已經飽食一頓,但那群男人一身臭味,只好將就一下。但你如果自己送上門,我也卻之不恭。你又不需要搬出冠冕堂皇的理由。人魔本為敵,要殺便殺,何用說救?」

玄木行者慢慢起來,擺起架式,深呼吸一口氣:「人,鬼,魔本為一體,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於「心」,你也不用太在乎,是敵是友,是業是報,還未能說清。」

小曼不說一聲,便即抓來,動作敏捷靈巧,爪中暗含青光,看起來十分嚇人。

玄木感到攻勢凌厲,都不敢用手硬接。他把折扇往旁一撥,把爪勁引走。小曼一抓不成,另外一手也不閒著,立刻向他的一對招子攻去。

因去勢太急,二人相距太近,玄木頭只好往後一縮,都勉強保住了一雙招子,但墨鏡就被爪風一分為二。接著,玄木運勁一推,抽身暫時離開小曼的爪子攻勢。

「算你反應敏捷,差點你就成了盲俠。」

「謝謝讚賞,但我已成盲俠很久,也不礙事。只是不能看到你的容貌,都算是我唯一的憾事。」

小曼心想,居然盲了雙眼都能有如此身手,不宜久戰,速戰速決。

「雙眼盲了還學人逞英雄,還在口上佔人便宜,作為修道之人你還算不正經,你的眼睛都不知是否你偷窺人家洗澡,被人發現刮了出來。哈哈⋯」

玄木聽了,一時都不知如何解釋。只好抬頭,空洞無神的眼望著她說話的方向說:「雙目的確是我學藝未精,下山除魔,被妖魔所傷。但我失去雙目後,才發現到一切外相皆為虛幻,都可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能以雙目換取魔主的一隻手,都算值得。我相信你也見過他了。對不對?你這雙噬嗔魔爪得到他真傳,練得還真不錯。你成為嗔魔日子都已經很久了,對吧?」

身世被一語道破,小曼老羞成怒:「你知道甚麼?你甚麼都不知道! 你根本不知我在上海受的苦!一個又一個的希望和期待,我總想考驗快點來臨,令我可以投胎轉生為人,去找他。而他呢?只看到那道光,便一走了之,是一走了之!頭也不回!一句說話也沒有留下⋯他有沒有想過我!我有時都會懷疑過其實我有沒有相愛過!他怎可以說走便走?根本他就是始亂終棄!他只是一個自私的貪生怕死之徒!」

她的面孔開始由白色轉成紅色,臉上的表情開始扭曲,頸上開始青筋暴現!她覺得力量源源不絕從身體內湧出來,但眼中只有怨恨和怒火。她已經不顧一切,把自己的力量集中在這一擊上!

呼!爪風像閃電一樣在他們眼前閃過!任何人都不可能接過或避開這雷霆萬鈞的一擊!

血,很多的血,小曼的爪子由前胸穿過玄木的身後,擊殺這個眼前的敵人沒有為她帶來預期的滿足,因她看到玄木在笑,他竟在笑!

「終於捉到你了⋯⋯」

接著,玄木就用他的折扇的插進小曼的胸口,小曼立刻口吐鮮血,她沒想到他竟然會以一命換一命的方式來擊殺她。

「小曼,這些年來辛苦你了,可惜除了殺你,我沒有方法可幫你解脫。如果我可以早點找到你,你便不用受那些苦⋯彭善對不起你⋯我希望能用我的血來洗清你的怨念,用我的命解開你的心結,你便能再無牽掛⋯重新做人⋯」

小曼聽到,眼睛由血紅慢慢變回白色,眼淚忍不住流下來,身體也變得愈來愈重。她想不到再見就是永別,為了他,她甘願成魔去等,因愛成恨。結果他又再把恨換成愛⋯

魔主之力由小曼的身上慢慢消失,她魔的生命也開始急速流逝⋯

玄木心道:「命運使然,是命中注定的。由信物交到我手中的一剎那,命運巨輪就開始轉動,我是註定會重遇她。轉世投胎都未能走出這個宿命。我用盡方法反抗命運,一生中以金剋木,希望令小曼可以從我手中偷走。但到最後,命運,你可其殘忍!你可其諷刺!哈哈哈哈⋯」

玄木的苦笑,令血流得更快,比它流得更快,只有他臉上的淚水。

小曼用盡她最後的力氣,擁抱著他漸漸變冷的身軀。

「上天,如果你有好生之德,請你給他活下去吧!我願意跌入無間地獄,生生世世為他受苦。你可否給他生存的機會?」

小曼眼前有一道光閃過,引領她走,她可以再選擇一次⋯



「你醒了?」

「我在那裏?」

「你就在你應該留的地方。」

「她呢?」

「她選擇了屬於她的地方。玄木,我交給你的信物呢?」

「好像在最後被爪穿過了。對不起,沒能拿回來。」

「信物是死物,它本應該是死的,她又把它變成生的。所以你又活下來。她已成了你的心,死亡都不能把你們分開了。」

魔本是人,人能成魔。生又如何?死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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