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記(三)

說說為何這麼快能有病床，其實跟該院院長有關，而能出動院長來病床探視，後來解開謎底，是因為小叔的關係，他與院長相識，也都是南一中校友會成員，因為這層關係所以多些關照。

經過那位好「顧客」護士姊姊的宣傳，護士們總會藉機會三四成群的前來看我，而他們多是對我的公司業務有興趣，總有不少問題想詢問，偶而總得聽這群小護士們嘰嘰喳喳的。不過肝膽科竟然有位男護士，不得不說20年前男護士真的太稀少了，而這位被很多小護士稱為「學長」的護士先生面色嚴峻，一出現小護士們便一哄而散。

但那位「好顧客」，也同時宣傳了「我很兇」這件事，指的是我在某項業務上非常強悍，而且個性也很兇悍(這點倒是沒錯)，不過好像小護士裡沒幾個相信。直到第三次抽血檢查的早晨，一個很年輕的小護士(大概是很資淺)，輕聲輕語的說著：「要來抽血囉。」，先是量體溫血壓，然後是今天要抽三管試管的血，小護士第一針沒中急忙道歉，我安慰她「沒關係」，第二針又沒刺中血管，小護士已經面紅耳赤，儘管我還是鎮定的要她再試試，畢竟厲害的醫護，也是從無數練習中成長。小護士面色有些怯懦的嚐試第三次，然而沒有成功信念，也不可能出現成功的結果，然後小護士就驚嚇的奪門而出，還邊喊著：「學長~~~」

不久男護士就來了，一張冷臉看了看我手上被扎過針的地方後，仔細端詳一陣，看看哪個地方能下針，然後果斷的一針見血，順利抽完三管血後，又冷淡地離開病房。這天護士告訴我，明天主治醫師會來巡房，但可能還會帶一堆實習醫生和學生。

主治醫生又來巡房之時，不但跟著十幾名身穿長袍的未來醫師，還推著一台超音波。接著我便成為「活教材」，肚皮被抹上凝膠，超音波探頭在肝臟部位來回，主治醫師也認真對著學生們講解，肝臟發炎會在超音波上有怎樣的影像呈現，然後還有脂肪肝的位置…

講解完後，我利用機會詢問這次生病的病因，「肝臟發炎啊。」主治醫師回答。「可我就是想知道甚麼原因引起肝炎。」

「沒甚麼原因，就是肝發炎了。」然後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地離開病房，留下一個仍然滿腹疑惑的我。之後雖然也多次與我的另一位負責醫師討論此事，他也說，很難找出確切病因，既然知道是肝炎就治療，或許是感冒病毒身體抵抗力衰弱，引起之前病毒性肝炎。

其實在我入院的隔天，隔壁病床就來了病患，這老人家有請全天候看護，老人家其實只是身體比較虛弱需要攙扶，吃飯上廁所都可以自己應付，所以這位看護時常跑不見人影。這位老人家患有疥癬，需要一天全身上藥兩回，我看那看護動作很粗魯，但老人家也沒給看護好臉色，算是彼此都看不對眼吧。這位老人家只住了幾天，他家人就來為他辦理出院，好像是要送去安養機構照料，沒辦法老人家的家人也沒壓低聲音講話，這小空間裡誰聽不到。

看著小護士收拾病床，我和母親都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