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約我去散步

這一天晴朗而狂風大作

擅於遺忘的人們

保留著壹周的記憶

一切，如常。

我們穿過壹個個體溫槍口

黑夜降臨在寂靜的街道後

帶著脫北者的默契，奔向彼此

房屋被戴在醫用口罩裏

每隔兩個小時，更換壹次

城市被裝在消毒液瓶裏

壹個個地置於陸地之上

枝頭的梅花被獨自撇在了去年冬天

吹哨子的喉嚨被利刃割破

壹條翻著白肚的魚從蘇州河順流而下

妳手中的火苗跳躍，熄滅

妳發燙的手指

壹如落在妳圍巾上的骨灰

我們從房間的這頭

走到那頭

對著玻璃窗大喊

那死去的魂靈終究沒有轉過身來

回望一眼

他自己腐爛的屍骸

2020.2.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