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各一方的父與子
當你作爲孩子,無法與父母訴説自己的理想時;就算你付出再多努力兌現自己的承諾,他們依然不會高看你。因爲他們想要你聼話,安全,走一條他們希望或是他們爲你設定好的路綫,這就是當某次我和父親爭執的面紅耳赤后,我對父親吼道“我也有自己的理想追求。””父親冷笑的回應道:’理想額“一副壓根看不起的感覺。
這只是叛逆的青春歲月中父子閒在關於人生未來爭執的一個片段,那是兩代人理解的代鈎與隔閡,即使你拼命朝著你理想的方向奔跑追逐向他證明,他也會熟視無睹。所以,當我學了多年吉他,可以創作出自己的作品并可以聯係到主辦方舉辦自己的原創音樂分享會時,母親知道后依然只有一句:”有啥用。“父親仍然會冷漠的無視。這也許是兩代人到死都無法解開的結,他們停留在自己那個時代,而我駐足構建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雙方無法觸及,就像在懸崖的兩邊,沒有人願意往前邁一步去深入對方的世界,也不願站在對方立場去理解對方,這有我的愧疚,也有父母們的固執。所以我們始終無法跨過彼此心目中的溝壑,去理解對方,或許因爲所處環境,所受教育,接觸的東西等多種原因。所以當父母還執著在我耳邊誇贊或攀比某某孩子好有出息時,我已經決定爲自己而活,而非嘴巴(攀比巴結奉承)。我想有自知之明的人,會有一個好清晰的目標或路綫等著他去前行與實踐,即使前路險峻,困難重重,也在所不惜了。
接下來還是講講我的父親,一個老實本分的人,到死也不願麻煩過任何人。雖然和父親在某些觀念,涉及自己未來的部分,不願妥協與退讓。但總的來講父親仍是一個我很佩服的人,我承認自己也有懶惰和貪圖安逸的缺點,從一開始,我要決定成爲一個(寫歌創作與彈琴唱歌)的人,以至到現在,這個目標也從未動搖與改變。直到我可以演出並交他人彈奏吉他與尤克里里。這個過程其實需要經歷很多付出更多。幾年前我還在地下的通道唱歌時,有時彈得過於興奮,指甲,手指都會受傷,不過在那個毫不起眼的地方,我經常會收穫他人的贊賞與溫暖,記得有一位大姐在聽我唱完后,往我琴帶裏投了一張大鈔,對我説:‘我看見你好幾次了,唱的不錯呀,我又來支持你。”以及一位小朋友在一張一塊紙幣后用鉛筆寫的:“聽了很久很好聼,加油等。別人的肯定無疑會讓我更加確定自己選擇的路。當然這些我也沒和父親談過,站在他的立場可能他也無法理解,也許他會認爲在街頭表演是一件很丟人的事吧,他有他的執念,我有我的選擇,我們就像兩條永遠無法重合的平行綫,行進在各自的世界,内心孤獨卻又渴望親人的理解。
父親原來是一名下體力的建築工人,文化程度不高(只讀過幾天掃盲班),認字都成問題。當父親離開我時,對我説,你還是去追求你的理想吧。一切都已釋然。父子之間爆發的的所有矛盾與不理解也都過去。我依舊記得18年那個冬夜,當時父親已被病痛折磨的面色蒼白,基本上只要睜開眼,人就難受更是無法睡覺,已經咳血,父親晚上疼時為緩解疼痛拼命去吃薩其馬,結果可想而知。醫院也無能爲力,也下了病危通知書。不知父親如何得知這一消息,我只記得從醫院回來的父親一個人在家裏看電視,當我走進時,看到的是一個老人的兩行熱淚,像是在和我做最後的訣別,我呆住茫然,然後想對父親説些什麽(其實我想説,爸,你怎麽了)但又説不來,轉身我離開了。父子之間早已隔閡與關閉的心門又豈是一天就能打開的。晚上父親用一貫的口吻給我和母親説話,包括那句你還有你的理想夢想要去追求。。第二天表面照舊,中午吃完飯我給父親打完招呼說我去樓下錄音,父親説:’好”之後我便匆匆而去。此後,父親便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前晚父親最後對我説的話就像最後的道別。
説實話,父親一個人要拉扯一個家,頂起一片天實屬不易,母親因爲有天生的病患很早就在家照顧我與父親的飲食起居。從此,養家糊口的重擔落在了父親肩上,他只有在生氣時或我與母親惹到他他才會在我們面前發泄,但從未因此·卸下與放棄自己需要承擔的責任與義務。父親後來成了一個人力三輪車夫,靠自己本事一脚一脚在烈日暴雨下掙著血汗錢,從未偷奸耍滑,當別的車夫裝一個電瓶在三輪車底代替雙脚時,他依舊靠兩隻辛勤的雙脚穿梭於烈日與暴雨之中。父親一個看起來老實得毫無生活情趣的人,他會記買了電影票,然後叫我去看,所以我看了《獅子王》與《玩具總動員》兩部美國大片,尤其是《獅子王》那正是一部感人之深的親情影片,影片結尾獅子王小辛巴經過重重艱險成爲了動物之王它也明白了父親的良苦用心,這或許是父親愛我的一種無聲方式吧。
那個夏天的下午父親騎著單車搭著幼小的我徜徉于自由之中,像極了陳奕迅《單車》最後一句:“難離難捨想抱緊些 ,茫茫人生好像荒野,如孩兒能伏於爸爸的肩膊, 誰要下車,難離難捨總有一些, 常情如此不可堆卸,任世間怨我壞, 可知我只得你承受我的狂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