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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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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書II|06牽絆

賈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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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離開一個地方,最痛的,不是物理上的分開,而是牽絆的斷裂。
圖文不符,攝於英國

第一次離開家鄉到國外工作後回到家鄉的那天。

我還記得回到家鄉是下午時份,我抽著從異地帶回家鄉的一個大行李箱和大背包,從機場坐大巴回到家,自己把大行李箱走樓梯搬上八樓(!)。那時的我就是那麼的要強,不要家人幫忙。

我還記得,回到家,梳洗一番之後,我去了街轉角那間燒賣特別好吃的店吃了燒賣,之後又到了旁邊的老字號店舖吃我由五歲開始吃慣的牛腩河粉。

吃著吃著我才有點真實感:對,我真的回來了。

吃飽後走在街上,看著那些熟識的商戶與人們,忽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我是不是真的離開過?還些那異國的經歷、遇到的人和事,是真實發生過的嗎?還是那些都只是我的想像?在那裡認識的人,他們會怎樣?我們在人生的某一點相遇過後,我回到自己原本軌跡後,我們應該不會再有相遇的機會了吧?

其實每次旅行後回家我都會有類似的感受,但那次可能在彼邦時間更長,且與那裡的人牽絆更多,那種不真實的感覺更強烈。更有趣的是,在家鄉時我明明不太關心家鄉事務,但到了彼邦後的閒暇時間總是想找更多家鄉的消息,也常常找家鄉的音樂來聽。我記得我當時的隨身聽(!)放了二十首「精選金曲」,空閒時我就會開來聽,於是在彼邦也可以與家鄉好像有點點的連結。家,總在那裡,只要牽絆仍在,就不怕。

回到家鄉時,我卻發現,我與彼邦的連結在離開那一刻就斷開了。在彼邦時我一直有「很快要回家」的心理準備,所以真的要走時也沒有太傷心——但離愁,總是有一點的。說過要與那裡的朋友們保持連絡,但,一如所有故事的結局,最終我都與所有人失去聯絡了。

有想過,或者是當時「很快要走」的心太強烈,所以對那裡的牽絆不夠強,以致人一走,所有連繫也就斷開了。

也許,離開一個地方,最痛的,不是物理上的分開,而是牽絆的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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