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Nom Oublié (被遺忘的名字)

夜裏有名字的種子

我的鋤頭伴著淚與汗

在流放荒野把它

悄悄播種下。

切不可用蒺藜的刺

在地上結出我的名字

否則飛濺起的酸甜惡煙

就會用喧鬧的灰色

來遮掩住另一個名字。

那個名字我呼喚

在我聲音的氣流裏

只存留她藍色的身影。

我不會提及我，

若沒有另一陣呼喊

我名字的形式¹必將隱蔽。

那時藍色混合一片金閃

隨著陣陣湧起的聲浪

絕對真理²一般降臨。

泥土上留下廣闊的波紋

勞苦地有如恩典遍佈。

那個名字呼喚我。

過去她的聲音在雲層裏

後來毫無預示地出現

單單是第一個音節

就讓我眼淚因缺失防備

而流向心底變作刺薊。

疼痛致使狂亂的錯解

藍色抱著失望離開這裏。

悲切的愧罪中我迅速昏迷

在漫長的黑色時間裏

我的名字不是她喊的名字

是預示終結的寂靜。

哪裏有那贈予我的羞恥

和那個藍名字的圣跡，

哪裏我就記起那顆讓我

晝夜勞作卻永遠也結不出

我名字果實的種子。

然后吞吐的劇毒紅火焰

用分叉的焰尖吃平泥淖地

平泥地底下埋藏著

死種子和未曾長出的腿骨。

還有一塊落單的肋骨——

它從一片無名塵土

變回另一片無名塵土。

注：

1.一門有呼格變位的語言，不能經由自己的嘴喊自己。

2. 三的平方和九月

3.关于法語標題中的oublié：oublier-oblītāre-oblītus，這個詞的起源尚無定論，目前比較有說服力的說法是ob後的詞根 lēvis有平滑、磨平的意思。更古早的語言裏還意味著“污泥，黏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