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要結婚?有對象嗎?
當一個人到了適婚年齡時,每逢過年過節,一定會被問到的問題之一,想逃也逃不了,除非我搭太空船逃離地球,跑去ISS(國際太空站)當太空人了;不過,太空人偶爾也會透過衛星通訊和地球上的家人聊天的,單身的太空人難免也會被問到這種問題。
*那些花漾少女的年紀
記得剛上大學時──十八歲的花漾年紀,身邊的那些高中圈子的朋友,一個接一個的在通訊軟體,傳達出幸福滿滿的粉紅色閃光,那時候的我,覺得她們就好像是「突然被放出鳥籠裡的飛鳥,終於在新樂園找到另一半的感覺」。一方面替她們感到開心、一方面替自己還形單影隻感到難過。
對於「感情、愛情」始終懵懵懂懂,就算上了大學,仍一無所知,畢竟上大學之前的圈子,都是封閉式的,生活中只有「讀書、讀書、再讀書」,沒有所謂的「異性朋友」和「藍顏知己」,對於愛情的嚮往,始終來自於電視影劇那些不切實際的「偶像劇情節」。
記得第一次寫信給心儀的對象,是升國中的年紀(十三、十四歲左右),還是和好朋友一起寫的,藉由「大家都是好朋友」的名義寫聖誕卡寄給搬到遠方的「那個他」。當然他回信時,也是用好朋友的客套口吻,那是我第一次的單戀,就這樣在學業壓力下和隨著他搬家後,就無疾而終了。
第二次寫給心儀的對象,是和我同系的、且大我兩屆的大學學長,那是一封從來沒寄出去的信(現在還躺在我抽屜的某個角落),當然單戀的情誼隨著學長畢業也無疾而終了;而他始終不知道,有一個不起眼的學妹默默暗戀著他,欣賞他的音樂才華和文字創作才華。
*那些出社會才體會到痛心的年紀
關於真正體會到少女的「小鹿亂撞」、「怦然心跳」的那種臉紅紅、快要窒息的感受,居然是我出社會多年後。畢業後,我選擇留在自己的家鄉;而鄉下地區,工作性質不多元,全部和我在學時所學的完全不相干,也和我在學時看到就業雜誌裡說的那些職場文化、勞基法那些,完全都派不上用場。鄉下這裡,一切老闆說的算,誰給你談勞基法那些、誰給你談性別平等、誰給你尊重員工,於是內心深深感受強烈的超大落差,想效仿陶淵明,回家種田。
那時候,常常有人想透過老媽,介紹男性給我認識,說真的,鄉下女性,圈子很小、也很簡樸,一出門就是農田、動物、老人和小孩;而年輕有為的青年,不是躲起來繼承家業、就是北漂去了。而相親對象是文藝青年的更是少,常常是話不投機半句多的那種,價值觀差很多,讓我只好默默地在一旁尷尬地陪笑又不失禮。
於是在網路,透過文字,認識一位遠方的男性,大概是被他的文學才華給弄昏頭了,讓這個社交障礙的我,鼓起勇氣主動和他認識,聊了幾次天、很投機也很投緣,於是主動提出見面的我,他也答應了,就這樣我深深陷入無可自拔的愛情粉紅泡泡中;但,一廂情願的泡泡,是維持不久的,沒辦法昇華成堅固的愛情城堡,見面幾次後,中間經歷了一些事情,他斷聯了我。
於是,高敏感的我就在「悲傷五階段」中,不停地像滾輪般,一直重複循環著,覺得自己像瘋子一樣,一下大哭一下開心;直到去年十月中旬,才慢慢釋懷一點點,到現在想起來,心臟某個角落還會隱隱作痛的,好像得了「感情中的創傷症候群」,看到那些愛情劇和現實中的愛情閃光文,都會麻木不仁、變得異常冷漠,不再期待那些不切實際的愛情了,有的只有不停地悲觀和消極的想法。
*這些母胎單身的日子
經歷了好幾次的相親、也經歷了「悲傷五階段」,對於感情不再抱持任何希望,只求自己一個人能快快樂樂地活著;畢竟,在疫情肆虐下,未來變得更不確定性,能好好地活著、快樂地活著,對我來說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今年過年,親戚朋友(長輩們)來電致賀時,全都推給老爸老媽去應付,幸好,還有老爸老媽幫我敷衍這些「何時要結婚?有對象嗎?」的這些類關心的問題,讓我可以在喧鬧中尋求一方的安靜。
對老派的我來說,感情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結婚更是,那是一輩子需要好好經營的事業,不能將就、不能隨便。就算被人嘲笑我很挑、被人嫌棄我年紀大,我也不想像《傾城之戀》裡的白流蘇,把自己的人生和幸福賭在一個男人身上;畢竟,這是現實社會,而不是虛構充滿希望的小說世界。
如果問我「什麼時候要結婚?有對象嗎?」,我會微微一笑,不失禮地回著:「我只是一顆默默開花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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