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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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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約炮不良品:菸癮者U

村民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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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ve的舞池,斑斕光影與噪耳的音樂裡,U第一次登入我的人生。

當時在他身前舞動的我不耐地想,「這人怎麼可以這麼討厭?」
後來,儘管只有寥寥數次,每次他壓在我身上或從後方托住我的腰,這句話就會再度闖進我的腦中,讓我在呻吟聲當中微微走神。

然而那樣的走神並不造成困擾,甚至可以說,因為腦海裡重現了初遇那晚的情景,所以使我更加興奮:那晚的舞池擠滿了人,當我試圖藉著酒意忽略人群帶給我的不適,卻感覺到後方的人往我身上貼、感覺到臀部上側被某種略硬的物體輕輕碰撞。側眼瞥見後方是個身穿米白開襟襯衫的男子,嘖,戴著復古眼鏡一副斯文樣,竟然直接用下半身貼人啊。

後來我跟他說起這件事,窗邊的他叼起菸,無聲地聳了聳肩。

性的歡愉因著過去與此刻的矛盾,加倍高漲——
是的,
性歡愉的催化劑往往是一些不起眼、意想不到的事情。除了蕾絲、丁字褲、皮鞭、潤滑劑或絲襪,一點點背叛自己原則的背德感反而更加催情。

離開Wave以前,醉醺的腦與身體使我們自然而然地交換了聯絡方式,我心想「大不了就封鎖嘛」的同時,注意到他桌布上有大大的倒數數字:距離LAST DAY還有18天。

兩天後,還沒什麼對話的聊天視窗裡,他提出性邀約;我想起手機裡那大大的LAST DAY字樣,於是說好。



「幫我。」
「......不行,我說過了。」

色彩過於夢幻的按摩浴缸裡,他三番兩次想將微微硬挺的部分湊到我嘴邊,直到我明顯不悅地皺起眉。或者只要我趴上浴缸邊緣,一雙浮現青筋的手就會從我耳邊撐上兩側磁磚,他的鼻與唇接著磨蹭我的脖頸,就當我因為聽見他的呼吸聲而感到興奮時,硬物便會不安份地在後方滑動。

「你在幹嘛。」
「......想進去。」
「無套跟口交一樣,都不行。」

他靜止片刻,接著吻上我,菸草的味道從他唇間擴散到我的口腔內。

吻,不是必需品,但吻得好,絕對永生難忘。
U的吻就是有本事讓人一把火從唇直接燒到底下全濕。
如果你對自己的手技與正戲都沒有把握,那就試著練好吻功吧!


「......說話。」
全身鏡前,前一秒還在喘息著的U,忽然這麼低聲要求我。

「什麼是Last Day?」

「......」
他沒應,忽地向我的屁股揮了好幾掌。辣辣的感覺延燒開來。

「幹嘛,不敢說啊?」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靈感,在喘息的縫隙間,我以挑釁的語氣這麼說。

話音剛落,他抓著我往床上去,將我的雙手高舉過頭壓著,以傳統的體位劃下句點。後來約的幾次,他也總以傳統體位作結,總是閉著眼直到高潮。而我總覺得,他雙眼緊閉的程度,彷彿下一秒就會有眼淚從裡頭擠落。


那時的我還不抽菸,U於是獨自倚在窗邊點起他口中的「麻波囉」;抽菸時的他反而願意說自己的事情了,比起對話窗裡或洗澡時的他要健談許多。他說,他再不到半個月就要出國讀研究所,倒數計時的app便是那個意思。

「但我的朋友跟....就我熟的人都在台灣找工作了,是我爸媽想要我讀。沒辦法。」

很好啊,我也想出國闖闖看,但去不起。我說。

他將視線投向床上半裸著的我,沒有順著氣流往窗外去的煙霧綣著他的臉龐,沒戴上眼鏡的目光,看來格外深邃,若有所思一般。我心想,剛剛欲言又止的你,一定是有喜歡的人、或放心不下的人在台灣吧。

他點起第二根菸。

「抽這麼兇?」
「抽完好再來一次啊。」


擁有自己所沒有的東西的那個人。
彷彿一生都無法靠近般,那個人即使再耀眼......

那個人所沒有的東西,我卻擁有。」——光之城,淺野一二零


後來當我讀到這段話,我想起U。
那些看來過得光鮮亮麗的、坐擁資源的傢伙,或許渴望平凡的自由啊。


〔備註〕
本文根據事實改編:關於想法的陳述皆為真,然事情細節真偽程度不定,莫妄加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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