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見

2020 年 3 月 15 日

自從建了一個後備臉書帳戶開設工作用的粉絲專頁之後，都很少再登入自小就用的主帳號了，深宵三時，手多多打開電腦登入久違的臉書，看到主頁面旁邊的訊息頁面，上線用戶的清單，回憶頓時浸上心頭。

不知為何，臉書真的很愛開玩笑，即時多年沒有任何聯絡，這個人在臉書訊息頁面的排名，仍然位居前列，又再一次的呈現眼前。我有點忍不住點擊打開了對話頁面，網頁載入了對話記錄，原來對上田一次由我發出的一個沒有得到回覆的訊息，是一個未接來電，已是五年前。

心碎的記憶就如與這個人相處日子的回憶，被鎖在心中深處一個已經找不到鑰匙的抽屜裡，佔據著位置，珍而重之，不想刪除，不想打開，不想消失，卻隱隱作痛。

我由底下開始往上翻閱過往的對話記錄，原來五年前的自己是這麼的幼稚，不單是談吐用字，亦是思想。以往會責怪別人已讀不回訊息的我，已經變成已讀不回訊息的人，非常地明白到當時這個人會不回覆訊息的原因。

曾經以為自己為愛情的付出必然需要得到回報，現在看起來，自己的付出跟本不值一提，跟本不是別人想收到的，甚至是別人感到壓力和生厭的原因。

這天看回去，這個人影響了我的一生，造就了現在的我。而當時的我，也影響了這個人的人生，差點就浪費了他的年華。本來有點想在訊息對話欄輸入點甚麼，問問近況丶身體健不健康丶夠不夠口罩之類的，只是想到這裡就打住了。

我知道他其實一直都在，從不介意我去找他，只是我已經沒有面目再聯絡，因為由決意離開的一刻都現在，我都擺出一副生氣的氣勢。

讓我沒帶有太多情感的人生帶來第一次情感激盪的人是他，而為我人生迎來第一次遺憾的，是維持我們之間最大連繫的一隻比熊犬「寶寶」。因為我幼稚的想法，我失去了陪伴這隻小狗走完一生最後一段路的機會。

在我們沒再見面之後，他時有與我分享小狗的近況和照片，說牠總是悶悶不樂，每每被人抱起時都會流淚。聽到後我飛來一個突如奇來的感覺，就是因為我沒再去探望這隻善解人意的小狗，就是因為抱得小狗最多的人是我，就是因為我牠才會這樣的傷心。我的一生可以有很多很多際遇，而我佔有了牠短短數年的一生，但在最後關頭卻離牠而去。

到了現在這一刻，我最牽掛的不是他，因為我知道他的一生，沒有我會過得更好。不知怎的，最放不下的是這隻小比熊寶寶。想著牠在彩虹橋會不會仍然獨自在角落流淚，又或是如生前般老是被其他小狗欺負，擔心牠在彩虹橋有沒有遇到牠的小狗朋友，我雙目都變得模糊不清，連正在打的這篇文章都看不到了。

大概我得到最多的愛情，是從這隻小狗身上得到的，每次見面時牠都是如此的喜悅，牠從來沒有變心，但變了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