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间的巴勒斯坦博士
印尼,马朗市。我出门打包两个炸鱼饭,准备回家和刘水一起吃。晚下班高峰的电梯挤满了人,断断续续地上升,每停一下空间就逐渐宽裕一些。快到了我居住的十七楼时,电梯间只剩下我和一个不戴头巾的女生,看面孔估计和我一样是老外。
“你也住十七楼吗?”她用英文说。
“是的!”我点点头,客气地微笑。我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的不耐烦,仿佛我没有早点和电梯里唯一的外国人开口闲聊是我不太懂礼貌的表现。我意识到这些,但不知道怎么往下说。走出了电梯,我提着外卖往右走,两步后从后面听到她的声音。
“你是哪里人?”她把我叫住了。
“意大利。你呢?” “巴勒斯坦。”
我又不知道怎么接了。“哦”,“天呐!”,“真的吗?”好像都不太对。“我最近关注了你们的新闻”也怪怪的。“一路来得蛮远的。”我最后说。她没懂。
“因为我是穆斯林吗?”她说。
“啊?”
“你说了Salam Alaikum,是因为我是穆斯林吗?”
“哦,我说的是a long way!”
“哦。我听成了Salam Alaikum,阿拉伯语里的打招呼。”
我们之间没有顺利沟通的苗头。我连忙解释我没有那个意思,虽然听起来这种可能性也没有让她感到被冒犯。确认了是误会,她不急着离开。她问我在这里多久,做什么,我说我在各地旅居,她说她在这里读博,研究性别议题。
“有空一起喝咖啡或者啤酒吗?”她自然地说。老外真直爽呢。
“没问题!”我说,瞬间好奇她是到哪里买啤酒。我在马朗尚未发掘到卖酒的地方。
“那我们加一下ins吗?”我说,努力扭转我在电梯间建立的无能的社交形象。她同意了。她叫荷巴。
……
我点了一个沙拉。荷巴和刘水不约而同都只点饮料,我感到有点尴尬,就把沙拉取消了,换成一杯橙汁。下起了雨,我们从院子背着包提着行李箱回到室内坐下,刘水在我左边,荷巴坐对面。我们咖啡之约的开幕混乱又匆忙,正和我认识荷巴的场景相似。
“你支持巴勒斯坦,对吗?”荷巴打断我脑海里的自言自语,“如果不支持,你不能坐在这里。”她笑着,但也有点严肃。
完蛋了。在我还没有对这个话题说过一句话时,自己用心设计的礼貌交流的计划已经泡汤了。我不介意说到巴勒斯坦,我很想了解荷巴的视角,不过我不想以被盘问的方式开启交谈。荷巴选择了不考虑我的感受,以同意她的观点为前提,直接给我打了一剂预警性的道德压力。我说支持,当然支持。我听着自己说的话觉得很傻,不过怎么办呢?她把我逼到了这一步。
“意大利人不是支持以色列吗?”荷巴不放下怀疑接着追问。我感到不爽,但同时觉得她低级的问题给了我对话里明显的优势。她用了概括性的思维,一个我可以用教育孩子般的耐心来纠正的错误。我向她提起几个在意大利为巴勒斯坦声援示威的例子,以复杂性对待她草率的结论。
似乎完成了有关我的问卷,荷巴转向刘水,从此几乎只和她说话。然后,荷巴开始当我不在场一样开始吐槽欧洲。
“我以前也很仰望欧洲,”荷巴带着长辈似的明智对刘水说,“他们的自由,他们的价值观,他们的善良。我现在看透了,真的没什么。”荷巴反复用一个思路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她说欧洲人多么搞素食主义爱惜动物,搞女权主义倡导人权,却不在乎巴勒斯坦人的生死。
以上为试读片段;阅读全文,欢迎前往我的个人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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