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tters社區活動」記夢

談及「做夢」，我經常會在夢裡面意識到自己是在做夢，甚至在夢裡面的危機時刻——如生命、健康受到威脅的時候，暗示自己「沒關係，反正是在做夢」。當然，這種情況下，我一般很快就會醒來。

今天，分享一個有趣夢境，這個夢引導我進一步思考：既然夢裡的「他者」其實也是「自我」，那現實中我們基於對其他人的認知與評價所塑造的「他者」，是否也是「自我」的一部分?「我」究竟是誰？

余在家時，方欲上樓，聞樓下若有聲響，燈影搖晃。問其故，始知為家父。然家安寢多時，何又下樓?行至家父房中，鼾聲如雷。因喚醒，論及樓下之事。家父愕然，言曾聞此地鬧鬼，為某鄰女冤死積怨而生，性情暴戾。始知樓下為此鬼。彼時陰風乍起，燈影搖幢。余與父欲降伏此鬼，恐遺禍他人。

余乃詐曰:「夜深如此，寢夢為安，爹爹何不上樓?」言畢即聞咚咚聲。一時狂風驟起，空中見一畫卷，為某佛像。方鬼行至前，寶塔出而鬼沒。始覺天人神通相助。不多時，察余亦入寶塔中。欲殺鬼，又覺與畫中之佛及吾友同座，威嚴妙至。餘曰:「幸哉至此，莫不殊勝。」吾友若有所言，不復記憶。

欲再言時，眼前之景瞬滅，忽至一地。見先前之畫徐徐燃至灰燼，旁一師，悵然若失，喟然曰:「汝聽師言，傳家之畫，本應置之高閣，乃不知毀於此。」餘慮曰:「畫之存毀，皆不確定，及至灰燼，不若前後視為一物，則無得失之患也。」後來之事，終不復記。

後鈴響，始覺為夢。是時心中不起波瀾，莫不平靜。《霸王別姬》有言：「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回味此夢，體悟甚妙。又有《筆記》言：「惟睡時一念不生，性靈汨沒」。夢中之家父、怨女、字畫、吾師及夢中之我，靡不由心生，皆我也。

注：文中的《筆記》指《閱微草堂筆記》。做這個夢期間，我正在青年佛學會學習，課餘有看《閱微草堂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