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老友的一封信

投稿 #虛擬的人際關係體驗

Hey 老友，

我們認識多少年了？ 八年，Justin Bieber都長成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了吧，你好像一點也沒有變。哈哈，這是一句日常的貶損，你知道的。

寫信是想告訴你上次聊天後的frustration。你說我們總還是有些年齡、文化背景、語言上的差異，所以看對方有層很厚的殼。我曾以為呀，我們友情最珍貴的地方就在於它跨越了年齡、文化背景和語言上的差異。沒想到到頭來，這些壁壘統統都還是障礙，在你對友情做 evaluation 時，出現在最顯眼的地方。

新移民這個話題最近被攪得烏煙瘴氣，我是不太想去趟一身渾水。可是你看，我來到這個城市也有八九個年頭，交 local 男朋友、愛飲老火湯、說走音的廣東話、聽何韻詩的演唱會、不忍心錯過一場遊行、憎恨Carrie Lam 的簽名出現在自己的畢業證書上，真的當自己是努力融入的典範。甚至當別人問我為什麼不離開香港時，我說對這裡最割捨不下的就是人和事；當別人問我對這裡了解有多少時，我說你看我有些 local 朋友交往了小十年。我用來為自己所言所行辯護的，莫非都是虛妄。

咁挫敗，生氣是有一些的。隱約記得在文化研究相關的閱讀中了解過一個概念叫「conversion zest」，大概是說一個人轉向一種新的文化或宗教時，會表現出異乎尋常的熱情，一種「初信者的狂熱」。我認真反思自己近來的挫敗感是不是也有狂熱幻滅的成分。但又不甘心永遠都被當作一個outsider。怎麼辦？我琢磨最省事、最經濟的做法就是奪回 my own narrative。若有人問起為什麼選擇留下&對這裡了解又有幾多，我會繼續回答這裡有我的牽掛，而且你看我有 local 朋友相識小十年啦。

老友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外來者的西西弗斯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