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第四期回顾:“一个健康的社会不该只有一种声音”
青黄瓜不加蒜——“如果事实真有其力量”
刚听说昨晚上海财大因为要转运绿码同学,同学们不愿,双方僵持几个小时后大半夜拿着钥匙直接开门进宿舍,男生女生宿舍都有。我现在也在上海读书,我们学校也有封楼的情况,还把一些同学隔离在教学楼,小床被子的必需品还是被隔离的学生自己掏钱。
不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能结束,每一天都很煎熬。看到nyt的报道的时候,真的非常难过,难过于李医生已经走了近3年,悲剧却仍然在这片土地上一再上演。一时觉得这破地方所有的牺牲都毫无意义,死了的人死得憋屈,活着的人活得煎熬。又想起了那个服毒自杀的卡车司机,以为用死可以换来些震荡和公义,可他却不知道死后连水花也没能多溅起来几朵。伊朗的人们可以为了那个女孩的死上街、抗议,我坐在电脑前除了羡慕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由此而来的悲哀。
江绪林老师的最后一条微博底下也不断的一直有人留言,质问、悲叹、怒骂、绝望。他弃世而去,期望他信仰的主为他打开天堂的大门。我想问问他,他去到天堂了吗?真的有天堂存在吗?如果有,那此世又是什么?难道这个世界的人们真的就是来历经磨难接受惩罚的吗?康德说要保有对理想世界的信念,同时在现世努力行动,以缩小现实世界与理想世界的差距。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政治上的习得性无助弥散在所有人心头,我们真的有空间有能力有力量行动吗?我们真的可以改变吗?这些罪孽与灾难真的有走到尽头的一天吗?
如果事实真有其力量,如果总有一天它会浮上水面重见天日,我期待一个答案。
Hubery——“卑鄙者和无耻者会得到应有的审判吗?”
感谢纽约时报,感谢爆料的那位匿名医生,两年后,我们终于知道了李文亮医生最后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我看到了他的勇敢,他的坚强,也在他以前的微博动态中看到了他的温柔。
约谈,批评,训诫,乃至死亡,也许是这个国度敢于质疑“权威”者必定遭受的命运。如今,我已经没有了两年前那个夜晚的愤怒程度,三年了,这片土地有太多普通人因为一个偏执狂和数不清的中国版艾希曼而随风逝去,也有太多苟活着的人们还在感恩窃喜。我如今怀疑了,卑鄙者和无耻者会得到应有的审判吗?那些被践踏被剥夺尊严的人们会有重生的那一天吗?
如今,我们都在同一辆客车上,向着黑暗尽头狂奔。在此只想说一句各位祝好。
Sophia——“是成为快乐的猪还是痛苦的苏格拉底”
有时情绪不好,会去李医生微博下留言。我记得贵州出事那天,好多人都在留言,大家都在说“世界会好吗?”“我看不到希望”诸如此类的话,也有人说快失去活下去的勇气了,也有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回复说要加油。
欧丽娟老师在上课时提过一个问题:是成为快乐的猪还是痛苦的苏格拉底。大多数人想成为快乐的猪,确实也有很多人成为了快乐的猪,但还有些人在猪和苏格拉底之间挣扎,却又没法做到苏格拉底那般的境界,于是成为了痛苦的猪。我原来一直想不明白是麻木好还是痛苦好,我也想不明白好多问题的意义,于是成为了痛苦的猪。但我现在觉得痛苦比麻木好,至少痛苦还有感觉,还“活着”,还能撕裂,有与同痛苦相称的清醒,与绝望相均衡的坚韧,这就足够。
Nujabes——
如果说给自己的状态打分的话只能是3分吧 。因为工作丢了,年初由于疫情的缘故 公司大面积裁员(教育培训行业),9月因为成都疫情,对MCN机构来说也不太好过,所以选择了辞职,现在还在待业,基本每天都在找工作。但是最糟心的并不是工作,而是远在乌鲁木齐的家人们,乌鲁木齐已经封了60+天,爸妈还算好,年龄不算大,但是姥姥一个人被封锁在家,虽说有社区工作人员会上门做核酸、送菜等服务,但是一位87岁的老人自己做饭,实属有些困难,再加上一个人孤独的在家,出了看看抖音,就看电视,我只是突然想一个年轻人60天,孤独 刷抖音 会不会难受。每每跟姥姥打电话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孤单感,总会说 你爸爸不在 你妈妈不在 你大姨 你舅舅 小姨都不在 我就一个人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也能感觉到一个接近90岁的人对这中莫名其妙的防控措施的无奈,但她还是祝福我们在成都要注意防控。想想也是讽刺吧。
乌鲁木齐市是一个很小的省会城市,常驻人口统计的有400w,但是实际可能没有那么多,很多年轻人都离开了,其实我很喜欢我的家乡,但是从2017年开始到2021年陈建国在的那段时间,简直就是一种高压,社区的工作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也会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吧,我真的只会这么想,他也有家庭要养,底层人为难底层人。社区会给我父母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每次换一个社区工作人员都会重复的问一次我父母我在哪里,以至于我爸妈也累了,会抱怨,但我也总会想,社区的工作人员也不想问吧。对于疫情也好,新疆也好,维吾尔族人也好,大多数时候我真的会很累,每次看到国外会报道新疆的时候 以前会觉得 哇还有人会在乎我们,现在也只是觉得可能我们也只是他们之间的互相博弈的棋子吧,现在觉得疫情也可能就像1984里大洋国的那些莫名其妙的炸弹吧。
米鷗——
疫情现在已经让我疲惫。什么都不想做了。
chiuchiu——
最近其实生活挺快乐的,但又觉得在这种年代,快乐像是可耻,尤其在这座卑鄙的北京城。
可是我该如何面对我的快乐?
每天花一些时间收看最新的地狱新闻,我对自己说,我要离开,到一个能体面地、敞亮地快乐的地方。
Ruuunawaaaay——
当时看到李文亮去世的新闻我觉得我的理想主义塌了。言论自由一直是我所坚信的目标,没想到这两年来言论更加不自由,生活也更加不自由了,我愈发感受到防疫作为一个管理手段无孔不入的渗透,以至于让我听到疫情这个词就觉得好笑和荒谬。我试着在生活中思考,如果没有防疫我们的生活会如何,不知道这一天是不是真的会来。
弗兰肯撕地毯——
哪个有良知的中国人还说得出话呢?“你不能散播负能量”,那么我再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开摆——
某些领导真是缺乏基本的判断能力,纯纯的沙兰。
疫情结束之后,哪个单位的防疫措施做的越复杂,只能证明这个单位越傻逼。
文末有话说:
这几天大家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情绪,首先希望好青年们都可以照料好自己。 这一期看得很让人触动,疫情即将走入第四年,身处同一片天空下的我们,有着许多相似的经验,也目睹了同样的种种怪现状。有好青年说,这是一个“栖息之所”,那就期望我们都能在这里拥有片刻的平静,在茶话会上给予到彼此一些力量吧。 收到反馈说,或许可以建立一个树洞或者播客,看之后有没有机会吧,大家会有听播客的习惯吗?期待下一次在问卷里反馈。 另外,我们最近也建了电报的讨论组,不过暂时也没怎么运营,也知道大家都是社恐,先随缘吧。请务必保护好个人信息。 这一期就先到这里啦,谢谢每一位好青年的支持与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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