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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7的青春 下 第7章 如此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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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現在我和易君雖然已經住在同一所房子裡,可是我們並沒有坐下來擺談過。分別兩年多了,我們彼此不是有很多的思念,很多的話要說嗎?難道這這麼長長的思念,就因見了面兒,不必說嗎?不,我要向他傾訴我的愛,我傾訴我的苦。可是現在,我們哪裏有講話的地點呢?

時間在悄悄流逝。

  又過了一周,我去到乾媽家,在家門前便遇見了易君。我想問他,乾媽說他和一個女的曾經來找過她,到底說了些什麼事?可是我剛一擡頭,便見他的母親站在大門裏面,正向外張望。我趕緊走向一邊了.

  進得門來,易君的母親與我講的第一句話便是:「以後不準來了,你要是經常回家,便叫你們搬家了。」 我趕緊走進家去。我見乾媽正在織毛衣,便坐在她旁邊幫她繞線。乾媽瞅了我一眼,問道:【你給文堅寫信嗎?】

  【寫了】我簡單的回答道,其實他寫了那樣多的信來,我却不想打開看,不知道裏面寫了些什。

  【都寫了些什麼呢?】乾媽問,

  【寫信來問你的好,問我的情況,他說他一回去便投入緊張的工作。】

  【別的沒說什麼嗎?】

  【沒有說什麼,】

  [鹰兒,你和他既然訂婚了,就要好好的跟着他]乾媽語重心長的說

  【是的,乾媽】。我口裏應着,心裏卻在想,乾媽一會兒叫我跟易君好,一會兒又叫我跟文堅好。這到底是爲什麼呢?她難道看不出來我是愛易君的嗎?

  我跟易君好的事。看来不是乾媽給我母親說的,而是易君的母親說的。她把這件事告訴我母親,是在徵求她的同意嗎?說真的,我很怕易君的母親,怕她冷不防又說出一些不好聽的話來。是的,易君的母親怕我妨礙她兒子的學習,所以人前人後,她總是想對我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大聲指責我就指責我,沒有為人起碼的相互尊敬和禮貌。而我是那樣的愛着易君,爲了易君,我不敢和她頂嘴。我想,如果我不能贏得她的歡心,將來怎麼跟易君過日子?可是,她既然知道了我和易君相愛的事,爲什麼現在又不準我回乾媽家呢?我很迷惑,我百思不得其解。

  想着想着,我聽見了易君回家的腳步聲,我憑感覺能夠分辨出易君輕輕地走過我家門前的聲音。是的,是易君,因爲他已經在天井那邊大聲講話了:【我以爲王瑜會和你說,我把什麼都給她講了,可是她不說,在學校時她吃了你那麼多的東西,可是她都不告訴你。你就去程誠家嘛,程誠總應該告訴你吧,在學校時你們不是玩的很好嗎?】

  易君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我想起兩年前程牧也是這樣說的。可是易君爲什麼不親自對我說,而要去對王瑜程誠說,而要她們轉告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呢?我知道易君不敢進我家來,他怕我乾媽,所以隔着窗子和我說話。

  我想,現在我和易君雖然已經住在同一所房子裡,可是我們並沒有坐下來擺談過。分別兩年多了,我們彼此不是有很多的思念,很多的話要說嗎?難道這這麼長長的思念,就因見了面兒,不必說嗎?不,我要向他傾訴我的愛,我傾訴我的苦。可是現在,我們哪裏有講話的地點呢?

  一切發生在我与文堅定婚後。有時我想,如果我和易君的見面是在我与文堅訂婚的前一天,如果我乾媽的家搬到易君加后,易君見了我,早一天來喊我,都不會出現在這種的局面。或許我一生的命運會有所改變,後來發生的一切都可以避免吧?然而,命運就只安排了我與易君只能在我訂婚的那個時刻才能相見的那一幕。是我命中注定要坎坷坎坷多劫嗎?唉,你這命苦的女孩兒。我已处在漩渦中,可在當時,坦誠率真的我還沒有意識到過這一點,但是要與易君相互溝通,照着我愛她的心,我已感覺到了這件事的必要性。我曾經做過很多努力,試試看命運怎樣對待我。

  在家裏,我不便與易君講話,我上怕他的母親,下碍我的乾媽,於是,我便早早地向乾媽告辭,說要回學校去,出了家門,我便在巷道口等着,從這裏可以看到易君出門必經的兩條路口,我在這裏站着等他。【你在這裏做什麼?】只见易君的母親气急败坏跑過來對我說,【我就知道你有些鬼名堂。你想把我的兒子叫到哪裏去?你一進門我就監視着了,還不給我快走,像這樣要你们叫搬家了!】她的聲音又急又氣,眼睛鼓得像金魚,胖胖的身軀幾乎貼近我,連她的口水也噴到了我臉上。又見圍觀的鄰居竊竊私語,一時間我又羞又氣,不和她多說,掉頭就走了。

  從梯坎下去,横穿兩條街,再下到長江邊上,從這裏可以坐船回學校。

  小船沿着江邊蕩悠悠地向前駛去,天邊的斜日,向碧蓝的江水裏抹上一道斜长的金色波光。此時,我無心觀看美景,我的心思緒像悠悠蕩漾的小船,也在起伏不平。易君的母亲不喜欢易君和我有瓜葛这很显然,我很难忽视这一点。可是她不能控制她儿子喜欢我这也很显然。唉 ,我叹了口气,又想,易君并不怕他母親,反正我已經住在他家裏了,可爲什麼他不過來和我說話呢?他叫我去問王瑜,難道他不知道是王瑜愛他嗎?王瑜愛他,還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我吗?去找程誠。初中一年級時,我去過程誠的家裏,剛畢業的那個上學期我便去找過程誠,可是我只記得她家的大方向了,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還是直接問易君吧,他母親再會監視,也總會讓我偷着空子。那時易君會和我像中學時代那樣,天真無邪的隨便擺談。說不準,到了夏天,我們還會一起去公園遊泳。想到這裏,我獨自笑起來,我們正值青春年少,我們有的是時間。

  又一个周末,星期天一清早,我便急急忙忙跑回了市里,我又站在了上周我站的那個位置上等易君。我盼望他早些回家,這樣我們可以一同到程誠家去玩。可是我等了許久,被出來買早點的乾媽叫了回去。不久,我聽見易君上面堂屋裏走動,我從窗戶望去,看見他正在洗臉,原來他昨晚就回家了。還有半個學期他就畢業了,現在正是衝刺的階段,想必他昨晚又開夜車,今天早上才會起這樣晚。我笑自己痴,一大早還在巷道口等他來着。

  不久,我又聽到了他從天井那裏傳來的聲音:【上周打算來說給你了,又不知道早早的跑到了哪里去了。已經有了外遇,現在更不能說了。過去聽人說我還不相信,現在看才知道是真的了,比這一個還好,是我讀大學都趕不上的。堅決打下來!後面的聲音小了,但我仍然聽得清楚,【你只能是我的】

  是在和我說話嗎?這次是我在自己問自己,我想這個如果是指文堅,那麼外遇又是指誰呢?我突然想到,易君是不是在指考音乐學校的事呢?我家搬到他家來就只出現過這兩件事情,但是考音乐學校怎麼會算是外遇?爲什麼要堅決打下來呢?這次我的考官是位美麗的女老師啊。我突然笑起來,我想我這是怎麼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我要把易君的話像這樣揣摩來揣摩去呢?我想起前一陣子易君也是這樣,堅決把我從文堅那裏拉回來到他的身邊,難道他還不了解我愛他有多深嗎?但是我知道他愛我,我愛他,我想這就夠了,反正我住在他家的房子裏,有些話,我以後慢慢的問他就是了。明天多美好,我明天一定要找機會與他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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