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歲上的那一條船

大家應該都有聽過「暈船」這個詞吧？第一次認識那個詞的時候，大家所認知的意義是兩個人各取身體所需，本不該談戀愛，但卻不小心愛上了對方。現在還是很常聽到這個詞，感覺意義有點不同了，單純就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不過我想意思也是通的。

遇見S是19歲那一年，不知道為甚麼每個人的19歲似乎都有一些瘋狂，參雜著些許的荒唐。我的荒唐程度應該超越一般人吧，我想。19歲的我，和其他大學生一般去上學、打工，但我的打工總是到半夜，七月半的我怕鬼半夜不敢睡覺，加上輸給了寂寞，總會找人陪我聊天到天亮了才敢睡。那一年冬天，草東終於把《山海》做成MV正式發表。就因為這首歌S和我搭話，一頭捲髮和寬寬的身體，因為他的幾句話我陷入了有他在的山海。對他瘋狂的程度，好像感覺自己從來沒有真正愛過一個人一般。他和我分享喜歡的歌、電影，教我抽菸。那一晚他對我說「你暈了嗎？」他指的是別的，我回他「早就暈了。」我指的是他。

原本就愛寫字的我有寫日記的習慣，說是日記也不是每天寫，但那陣子的我不敢把這卑微的喜歡寫下來，怕寫下來就成真了，我就真的那麼可悲，於是改成抄下可以代表我的心情的詩。

我們沒有馬上在一起，反而又多等了兩個月，他說他想先確認自己的心意，有點難過但也同意他的做法，忍到二月那一天，草東在台北Legacy辦專場，那時候的草東門票還不會秒殺。那天他先來找我，再回去和朋友會合，我們都要去Legacy，但不是一起。其實當時的我已經很痛苦，因為這樣為他瘋狂的我，卻不能擁有他（說到底也許我從來沒有擁有過他）那一天，我決定看完草東表演之後要他給我一個答案，已經不想再繼續痛苦了。

命運真的很奇妙，和朋友到了現場之後，也沒有想像從前一樣到前排享受音樂，而是先在門口灌醉自己再進場。擠進人群之後，發現他竟然就站在我眼前，旁邊一個矮小的女孩挽著他的手臂，他倆消失在我的眼前，我心中滿是不可置信。台上唱著「殺了他....順便殺了我....」我心裡想的也是一樣的，通通殺掉算了。我應該哭了幾首歌，表演結束，我要他在外面見我，第一次抱著朋友哭，因為想著「哇，原來他真的不愛我」竟然還有朋友拍下那瞬間的我，哭得好醜。（我有找到那張照片，但太醜了，就不分享了）

他走出人群，手裡點著菸，我問他喜不喜歡我呀？忘了他回答甚麼，記憶中他說「過來。」我接著走進他的擁抱，這是我們第一次站著擁抱。但也不確定這一段記憶是真的存在，還是我的自行想像，你們也有過這種經驗嗎？到後來，越來越不知道這段「記憶」真的是發生過的事實，還是自我安慰的想像力。他解釋，那個女生只是同學，我也信了。
但這一天，我們還是沒有在一起。真正在一起是兩個禮拜以後的事，228那天不知道甚麼燈會活動，他去拍空拍機，我跑去找他，第一次牽手走在路上應該就是那一晚吧。還記得結束之後他騎著摩托車載我回台北，一路上車子很少，冬天還沒結束，我的春天即將到來。那一晚好冷，那件我很喜歡的藍色大衣就這樣飄在夜空......

隔天早晨，還在被窩裡，他對我說「其實我有女朋友了。」我瞪了他好久，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才說，那個女朋友就是我，我開心地笑了。後來幾年，我很常開玩笑說「不要和戲劇系男人交往，不然總是被騙地團團轉。」那些日子我們都很快樂，至少我是這樣覺得。（續）

今天就到這兒吧，寫出過去的故事，就像在揭開自己的傷疤，痛得狠呢。也可以說是還念舊，但對我來說是想要幫這個故事畫下「句點」。我就一天寫一點和大家分享吧。
回想過去，19歲的我是很「土」的，和可愛或者漂亮都搭不上邊，連眉毛都畫不好。這樣的我配上念藝術學校的他，心底一直都是很卑微的。不知道若是遇見現在的我，他會不會多愛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