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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馬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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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隆坡之旅

巫馬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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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326

昨日入境吉隆坡,聽不懂海關人員的英語,抱歉說:Sorry?她不耐煩模仿我:sorry, sorry. 海關是城市第一道窗口,游客從此心下論斷。他們掌握的英語大概只是程式詢問的幾句,重複問詢,用英文再解釋的能力很差。後來猜到她要看返程機票。

人工干預多的地方一定是系統常有Exception. 新加坡出入境走自動閘機即可,程序完善,高度自治。

喉嚨疼了幾天,吃了點藥無效。晚上有時疼到睡不着覺。早上四點多,酒店警鈴拉響兩次。慌張中套上衣服走到門外,其他門外站的人亦不知所措。以爲遇到火災,但睏意襲人,未有其他通知,片刻后都回房了。

站在二十層高樓,可眺望城市大面積景色。然而住宿不爲觀光。我還是喜歡低層建築。東南亞國家外面太熱,進室内又太冷,連續發燒幾日。

20240327

昨晚依舊醒來多次,喉嚨疼得厲害。上午去當地診所,開了三天西藥,100林吉特(RM)。今天開始流清鼻涕,左眼忍不住流淚。吃了一天藥,似乎效果不很明顯,除了胃有不舒服跡象。

第一次去清真寺,與志願者談了很久。心中一時疑慮,婉拒了他合照的請求。事後想起不該如此吝嗇。坐地上讀他送我的小冊子。接近傍晚,慢慢大家排起隊似乎等開飯。

清真寺建築名不虛傳。美麗的幾何圖案,乾净開放,外面車聲也容易進來,與佛寺的幽靜不同。用餐時一女子主動示意坐她旁邊空位,也有人主動送我小吃品嘗。一直無知伊斯蘭教,也因此有稍許恐懼,而寺中虔誠的男女和善從容,他們修正我的觀念。

20240328

早上醒來喉嚨依然疼痛。Google到唐人街附近有間中藥店。自擬藥方:玄參,桔梗,甘草,茯苓。店家代煎。店裏阿姨似乎對我的中國背景有興趣,願意與我閑聊,中藥費比昨日西藥便宜一倍多。能在異國找到中藥店,感覺踏實不少。問及店裏醫生學習背景,她説會到中國受訓一段時間。學中醫須讀誦古文,學到一定階段,易經亦要懂得。雖是華人,想必他們學來大不易。

斷斷續續讀完旅店内的臺版書《眼中微塵》。封面不好看,内容很好。作者語言簡單樸實,有實際修行經驗。闡述的佛學觀點與我所思考的某些事情相合。佛學不用佛陀權威來壓制,衆生可用智力思維檢驗,用禪坐來體會。而古蘭經,聖經講述的 Adam, Eva 如何確認是真,信教者的證據是經文所記,經文不可質疑,這讓我難以信服。

吉隆坡街頭的飯店烟味嗆人,紅綠燈轉換讓人困惑。所遇公車亦不讓人。步行之地狹窄,不宜行人漫步。清晨與傍晚常看到無家可歸的人躺在路邊,不忍目睹。在新加坡從未看到流浪漢。有人問我對兩個地方的喜好。一如既往,我只觀察講述我所感知的,喜歡與討厭不是我旅行重點。新加坡有亞洲其他國家無與倫比的進步文明,但你很難看到它的特色,它亦不用特色來阻擋人們。你能認出吉隆坡獨特的一面。沒有歷史的國家像一件新的華服,美麗乾净,無有個人印記。而承載歷史的區域,即使髒亂,破損,汗水混合時間成爲一體,卻千金難買記憶。特色需有時間養成。但是舊物必須潔净保養才能煥發魅力,否則年輕一代不會為歷史驕傲。

作爲游客,對所在地或有微詞,但所得善遇總是多於不善。若非諸多陌生人無償襄助,個人旅行將舉步維艱。

20240329

傍晚樓下街道坐滿食客,車輛擁擠緩行。他每晚來此唱歌,曝曬深色的皮膚,聲音溫柔輕緩。唱歌間隙抽幾口電子烟。音響放起 I'm yours 時,手搖樂器走向食客尋求捐助。站他後面良久,無事可做,只是看看路人,感受向晚混雜的氣息,聽他彈唱。一位衣著髒亂的男子坐在路沿,過了一會兒來我身旁,讓我給他五美元。拒絕了他。遇到早上旅館見過的女子,打了招呼。她準備去唱K,問她英國有幾個名字,她説確實容易混淆,好多名字都可指稱。

陌生之地,主動一點總有人願意交流,但見到生人仍多遲疑木訥,大多時候被動回復他人。沉默去看去想。無知地用脚步丈量永夏的城市。

20240330

和同一旅店的歐洲人聊天。談及漢字,和他們聊了很多造字來源,他們認爲不可思議,非常有趣。西人長期浸淫表音系統,對漢字極爲陌生地想象。通過二手翻譯信息瞭解中國,其中誤解重重,加之互不免簽,平人來往更加隔膜。文化推廣有賴多方現實交流,誰也無法再封閉自我。

AI不斷迭代,完善的是機器技能。人似乎在成爲工具的工具,不斷爲其喂養數據。憂當憂人之能力,深入一門語言道路長遠,格物致知是慢功夫。

20240331

心知很少重看照片,所以越來越少拍照。眼睛掃描即過。看關於Kuala Lumpur的攝影冊,想起也許當初應該為自己要消失的村莊留影。心中可立時閃現舊村莊的樣貌,但無法再講述給別人已消失的建築器物,照片是方便之門。

樂於拍下風景的人們,都很快樂吧!有時只想拍他們拍照的樣子。人亦是風景。

很難遇到想買的紀念品,似乎一切都不重要,收藏爲誰來看。

20240401

我們所記憶的所感受的都湧進無意識中,每一天過掉就過掉。記錄是否必要,我不知道。生活確是「時時不知如何是好」。

旅途中所遇之人都將相忘江湖,一切如此短暫。我問他,我們如何遇到愛的人,神會安排他走向我們還是需要自己去尋找?他説,首先你要祈禱,非常虔誠地祈禱,讓安拉聽到你的聲音。你也要去尋找,安拉會安排他出現。如何安定我們的心?祈禱,不斷祈禱,就像洗手净耳一樣重複多次,神會讓你安靜下來。

閲歷有助於我們感知事物之間的聯係。接觸的世界越大不是爲了加大一種邊際,更是激活現存的認知。生命中所示現的種種現象是謎面也是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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