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區徵文 | 我就是那個謊話連篇的人
說謊,已成了我的習慣。
我是一個逃避型人格,卻又倔強不服輸,臉面比命大。
但在一般情況下,我的謊話都無傷大雅。
最多是,大家都說在說連假出國玩的時候,假裝我也出國玩了。
最多是,大家在討論各種護膚品的時候,假裝我也擁有。
這種謊,說完即忘。
今天要說的這個謊,我銘記在心,但事實上我連它的真實性都保持懷疑,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發生過呢?
先談談背景吧。
我從小沒有零用錢,家裡只有我和曾祖母兩個人,直到夜晚父母才會回家。
我們的午餐通常是前一天的剩菜剩飯,除了吃午餐的時候,剩餘的時間都很無聊,曾祖母有時會帶我出去逛逛。
曾祖母嗜甜,她最熱愛附近小販賣的菊花茶,但她也沒有錢。
背景結束,現在來說說這個故事。
故事是發生在我的某一個小學暑假,我誘騙了我的曾祖母。
上文有提到,我和曾祖母都沒有錢,但仲夏午後的炎熱非常難耐,我“極度需要”冰涼的飲品消暑,所以我把歪腦筋動到了媽媽存放零錢的圓盆。
但為了脫罪,我拉了曾祖母下水,我那時候的想法很單純,如果錢是曾祖母拿的,那我就會沒事。
因此,我設計了一套脫罪計畫。
“阿祖(台語),你想不想喝菊花茶?” “好啊,可是我沒有錢。” “我知道哪裡有,媽媽有一個盆是專門放多出來的錢。” “多出來的喔,好啊,你去拿啊。”
我得意極了,零錢不就是多出來的錢嗎!
在拿錢的時候,我一邊想著等爸媽質問我的時候,我要如何利用這段對話脫罪。
現在直接跳到爸媽發現的時候吧。
當爸媽衝進房間,一臉凝重的問我盆裡的錢去哪時,我將我準備好的“脫罪之詞”,以著平淡的口吻說出,雖然手心濕了,但表情鎮定。
“喔,錢哦,沒有啦,是阿祖叫我拿得,她說很熱,想喝菊花茶,我就幫她拿了。”
爸媽半信半疑的出去客廳問曾祖母,我也跟在父母後頭,雖然知道自己大概是平安脫罪,但還是有一絲的不安。
曾祖母理所當然的說不出什麼,或許她早已忘了這件事,畢竟她患有老年癡呆。
我鬆了一口氣,就在我以為大勢已去,準備回房休息時,我看了曾祖母最後一眼。
或許是我敏感的個性,讓我對人的眼光特別的敏感。
我竟覺得曾祖母的眼神是了然的,是清晰的,是憐惜疼愛的,彷彿她知道發生什麼事,卻義無反顧的替我頂罪。
故事就到這裡結束了,我什麼都沒有做,但我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那個眼神。
說謊,仍舊是我的習慣。
我並沒有改變,但,我變得更有原則。
那些轉眼就忘的謊話還在繼續,但會出事的謊話,我盡量不說。
像是,同學們常會騙老師,同學們常偽造的簽名,我都不做。
最多,在老師問我的時候,模模糊糊的說些邊邊角角,剩餘的我一律不知道。
最多,在忘記給家長簽名的時候,先將通知單拍給家長,再自行簽上。
我的謊話還在繼續。
謝謝大家看到這裡,第一次寫這麼長的故事,可能寫的不太好,之後如果有機會,我會把我小時候的故事再拿出來做分享,畢竟,我有個和大家不一樣的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