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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學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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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一个人用多丰沛的物质和华丽的语言堆砌自己,ta不是无处可逃的,总有一个角落、总有机会,真实的流动的情绪和感受显现。

每天早晨九点十分,我在一片黑暗中醒来,拉开窗帘是落地窗,然后一片绿意透进来,树叶遮挡了对面的房屋。晴天,阴天,成都最多的是雨天。上学的时候我常常抱怨成都无常的天气,讨厌雨天,讨厌清晨六点四十分起床后的雨和湿漉漉的地面。


但我已经不上学了,于是雨天从不耐烦变成了惬意。再也没有早自习和课程唤我起床,无论在床上赖多久也不会被突然的来电惊醒,坦坦荡荡舒舒服服地包裹在温暖的被子里。


一夜好眠后总是充满活力的,我一次又一次陷入sexual nostalgia,枕边空空的,我爱过的那个人至少从物理上来说已经远离。没有男友,和情人失联,一夜情也觉得乏味,我更加习惯了一个人做爱。不加选择地性幻想,所有的性经验和性对象中,不假思索地怀念初恋。因为无论是爱还是做爱,都是炽热的,再多技巧也无法弥补原初的燃烧的爱意。


无法控制地回忆我们相爱的每一个细节,梦幻般的场景,不需要任何turn-on,你的存在就是turn-on. 过去的我常常想,为什么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会让男人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裸体,再由裸体联想到性,直到被性唤起,而女性面对穿着暴露的男人就未必会这样。在他身上,我找到了答案,我发现我是可以的。


我讨厌你在房间里若无其事地赤身裸体,我在内心里渴求你至少穿上内裤,因为我会遏制不在地扑上来,不知疲倦。


当fantasy达到高峰,高潮也随之而来,一场独舞般的性爱就此落幕。睁开眼睛,我走出房门,外面的桌上是朋友早已买好的早餐。我拿过早餐,取了一盒牛奶,回到自己的卧室。一天就这么打开了。


18岁的尾声,我终于离开了学校,受够了日复一日的早自习,周一周二漫长的满课,无意义的会议和活动,时不时的消息通知、打卡、填表。这并非我的轻而易举的选择,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我再也无法忍受呆板压抑的生活,这俨然是一笔负资产。


和辅导员递交申请后,我连夜逃离学校,除了拿东西以外,再不踏进去半步,无可留恋。径直来到了朋友家蹭吃蹭住,心想就赖在这了,呆够了再换地盘,各自一间房,生活时而平行时而相交。


真正走近一个人的生活,那些幻象也就随之坍塌了。 和一个不缺钱但孤独的男人合住一套房,一起吃饭,时不时聊聊天(实则为互怼),道过晚安后各自关上房间进入梦乡。 第一次在屋里聊天,他滔滔不绝讲了几个小时历史和政治,迫不及待把一肚子“墨水”倒出来。


十二点,他毫无察觉,而平常一向十一点睡觉。我耐心并佯装认真地听着,感到可能在这之前没有人会听他讲这些、听这么久。他向我展示他的书柜,珍藏的图书,良好的品味。对这样的人而言,赚钱是轻松也不怎么需要投入精力的事,也倾向用钱解决问题。哪怕自己动的真感情,吸引来的女人却是为钱而来。


不管一个人用多丰沛的物质和华丽的语言堆砌自己,ta不是无处可逃的,总有一个角落、总有机会,真实的流动的情绪和感受显现。只有真正走近ta生活的人能看见。


2021年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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