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所愛:不同人生視角的我們如何相愛

風與她的長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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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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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我記起了幾年前遇到的一個男孩,他說過自己有經營部落格的習慣,不知他現時是否安好,也好奇某日某地方可會遇見他的文字。到今時今日我仍然嫌他嚴肅無趣,可是明明,文我也一樣會寫。我不禁想,也許我一直比想像中更了解自己。
苦海翻起愛恨,在世間難逃離命運 。

受到朋友極力推薦,看了之後和男朋友聊天,他說令他深刻的是周和朱茵的愛,因為到了死前才知曉誰是一生真正所愛——他此前一直不願承認的人,我明白這個說法,朱似乎一早對她的真愛有預感——畢竟是神仙,然而她又奇特,明明是有神職在身的神仙,卻偏偏「自貶」到塵世追逐情愛。

但我很詫異男友的想法,我第一個想法是:「你又知佢唔愛?」隨即又將這句吞了下肚,因為他的確曾經有過看穿我這部份的本事,我更大的排斥感是覺得莫文蔚很慘——她是成全了另一對的犧牲品。

男友的夢總是第三視角,他看得很清,總是一針見血,也許因為他從來都抽離於任何角色,包括他自己。男友反問我:「你不覺得莫文蔚由始而終都沒有喜歡過周嗎?」冷不防又令我一個屈尾十,也是呢,雖然表面上白骨精一直是被動的,但她在時間綫的最一開始時只是相信了周所說的,盲目接受了成親的提議,以至於在500年後重遇時懷恨於周。此處的恨又不出自愛,而是執着於誤信了周的話。即使是有花言巧語的成份,在周始亂終棄以後,她大可以選擇忘了這段無稽之緣,因此他又非真的她所愛,而她似乎為了追尋求「來了又去的被愛」,更進一步甚至可以視為:只是供手將自己獻出於他者作選擇,物化了自我,才有了「被拋棄」之說。

同樣也有自刎情節的紫霞仙子正好相反,由她的預言與肯定,她確實清楚孫悟空是自己所愛。得不到自己心愛的人,她自刎一刻,孫悟空對她說:

「螻蟻苟且偷生,做神仙做到你咁不如唔好做啦!」

比較起白骨精的情執,紫霞的又算不算是情執呢?誰又能斷定白骨精不是真的愛上了?也許她的愛只是較孫悟空的遲來,她讓孫先愛上了,所以被視為沒那麼愛的?當然,這些都是螢幕以外的臆想,戲中情節的確沒看出她有愛上孫。男朋友總是能在我出奇的地方點出真相。最近看過一則有關於批評輿論的社論,內容大概是,沒有必要去批評一個有機會影響別人想法的論點,其實一般不會那麼輕易被說服,夠蠢才能夠被說服。然後有留言「有獨立思考能力就唔係香港人」、「上當的那個比騙子更可惡」。在道德層面上孫悟空的確有錯,白骨精雖然是個受害者,但她不愛他、她對他只是一份執着,亦是一個殘酷的事實。她被說服,錯在誰?其實,不紥實的意志就算不攻亦早晚自破。至於那則言論,就除非有密集渲染情緒攻勢。


孫悟空對紫霞說:螻蟻苟且偷生,即使是比我們還渺小的螻蟻也有活下去的本能,我們卻好像因為有了思考能力而得到了詛咒。前幾日從一個像我爸爸一樣有陰陽眼的新朋友口中聽到,他能看到的靈魂有着像動物的特性,例如在人的住所裡和人「搶地盤」;在其去世的地點像植物一樣依傍着某物件直至能量完全消耗。這個說法令我很好奇,我以為,人是因為肉身,有慾望才有的動物性;但卻靈魂也有着這樣的動物性(但也許正是如此才仍停留在肉眼能看見的層級)。動物本能好不好?戲中亦有蜘蛛精和白骨精在另一世裡成為一名狀元的妻妾,閒來賣豆腐的簡單幸福。追求幸福的方法有很多種,追求幸福就是做着喜歡的事,而有些人求道、有的求溫飽、求真愛。反觀我自己,乃至社會人太多數人,都各有不同,視乎自己是否有餘力去追求不同層次的事。

小魚想找到夢中的大海,途中遇見了一隻老魚。老魚說這就是大海啊!小魚卻說:『這只是水,我要的是大海!』

最近讀到一則《靈魂奇遇記》的評論,是我一直喜歡的一位影評人紅眼所寫的,有別於其他一面倒盛讚的評論,他想說的反而是他完全無法贊成這種「小確幸」的鼓吹,認為這些都與物慾、消費主義有關——啊是的,他道出了我以前最常說的主張——活着不為己樂。長大了有時會忍不住問自己,其實這一切會不會只是因為一來自小家境清貧、二來是自己想與眾不同,甚至是想藉由與動物性割離繼而顯出自己高尚?我總是對自己有直搗痛處的拷問。

2021.4.5 -- 畫畫課 (兔子後來改成不這麼兇狠)

我有個小小心結,過去將與人同悲作為自己的理念,於是更清心寡慾——尤其是討厭任何與利益有關的事,例如賺錢、讀書、有目的的交際。完全放棄了下來,又感覺自己與他人格格不入,於是開始抑鬱,並且是嚴重的那種。但如果可以回到過去教會自己一件事的話,那會是:不要怕,開聲表達吧。如果把自己的信念找一個對的人說出來,事情都大不同呢。近年也是一個老闆兼現在是朋友的人,啟蒙了我有關表達、信任。我知道當我肯開聲表達,就會有人令我知道我可以dream bigger——使用一些世俗方法去達到有價值的事。慢慢也會知道有不少人都在這樣做——做着看似追名逐利的事,但實際是為了達到某些不只於利己的價值,甚至乎,原本是利己的,最後也有生命軌跡令他們改變——並以更有利的條件地成就。

紅眼說到,他認為保持理念、甚至為此寧願保持憤怒與痛苦。我近年為了找到能夠活下去的方式(by舒解抑鬱),而對於欣賞小確幸的理念確是甚有共鳴,最近也得到一些開展新軌道的機會,而紅眼一篇評論令我得到很大提醒,勿為了自己的安逸而喪失初衷,而且他也說:抱着難以實現的理想即使痛苦,也是正在前往實現的路上,如果單純只欣賞生活裡唾手可得的,尤其是社經地位上的既得利益者,慢慢容易會變成只為了自利而生活,忽視他人的匱乏。

嗯,繼續在平衡的道路上努力。昨天我在教一個九歲女孩訓練想像力以用在畫畫上,安排了一連串的練習,有講解、有色彩體會、即場繪畫示範、使用催眠的想像力觸發(大量畫家/發明家都是在潛意識浮現的精神狀態下得到靈感)畫出想像中圖畫,最後她告訴我她最喜歡的是練習畫直綫(不斷重覆在紙上畫直綫)——這可能與她習慣的臨摹有關,其他的她都覺得很悶。朋友說她太習慣被「填鴨」——無論是上學乃是使用手機的習慣也是,日常對答很慢,時常不經思考就答「唔知」。對吧,老魚你傻,這裡才絕對不是那個海呢,我開始構想着如何增添她所愛的練習而同時做到啟發的意義。

2021.4.5 -- 畫畫課
紅眼:「人生每件小事都是「火花」,但你有那麼期待煙花匯演嗎?」

我會覺得煙花再美,也不要放棄夢想;夢想再偉大,也別忘了再瑣碎都有意思。回到正題,我們的差距再大,其實也無阻瑣碎的火花,也許我比起着迷於覺得孫悟空和朱茵真愛動容的男友,更着迷於思考究竟有無真愛,以及背後一大抽相關思緒,每當說到一些未經組織的思緒,男友就會以口頭禪回敬——

「知你咩料」

他有幾款諸如此類的口頭禪,這一句無聊又不經大腦的萬能Key,卻會給我實在而熟悉的安定。找真愛,可能就要像至尊寶一樣往內找——看清自己的內心,做每件事之前問清楚自己。無論是人人差不多的一副面容,同樣有眼耳口鼻——就像我對學生說的,人臉的不同只在於擺位的比例(因此掌握好比例就是畫得的關鍵),下筆去畫之時都要確保畫出正確的比例,選擇出「唯獨」的那個人。

誰亦能呵一呵/一張嘴一副面容差不多/但別要選出色一個/耗盡氣力去拔河/懷內能躲一躲/力度與溫度差不多/唯獨你雙手握得碎我/但我享受這折磨

怪(我覺得)你過份美麗。

CC BY-NC-ND 2.0 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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