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城

清末民初遙遠的北方農村富農子弟林祥福，成年前父母先後亡故。

適婚年齡媒婆為他說親，好不容易看中大戶千金劉美蘭，

神魂顛倒的林祥福答應留下吃飯的好字吐出舌尖，

媒婆擠眉弄眼打手勢，林祥福將彩緞擱上桌面。

劉老爺驚的抖落手中煙桿。

事後媒婆說：大姑娘奉茶裝煙時，對她的問話全無反應。

懷疑大姑娘不是聾就是啞。

林祥福24歲那年初冬，小美和阿強「兄妹」敲開大門請求借宿一晚。

阿強說他們是南方文城人，要到北京投靠在恭親王府當管家的姨爹。

馬車卻在前方幾里車輪脫落，無法再趕路。

孤單一人的林祥福很高興有人可談話，

他被阿強口中南方河景風光，小美的笑容給迷住了。

第二天留下突然「生病」的小美繼續借住，阿強獨自趕路，他也同意。

小美打理家務，織布，母親的織布機再度啟動，林祥福覺得安心。

一個月他和小美成了夫妻，年後小美說要到關帝廟燒香，

替他做滿整桌整灶頭食物，天未亮，就出門。

這一走，半年無音訊，

最讓林祥福痛心的是小美偷走半數林家歷代攢下的金條。

媒婆又上門為林祥福說媒時，小美挽著包袱回來了，

管家田大問：少奶奶從娘家回來了，路程可遠囉。

林祥福讓小美在父親墳前道歉立誓，

重新舉行了像模像樣的婚禮，宴請鄰居和所有佃農。

小美決口不說把金條給了何人，

林祥福說：妳若再悄悄離開，我不會在家枯坐等待，

必帶女兒天涯海角找到妳。

女兒滿3個月，小美再度消失。

林祥福把三百畝田地，林家瓦房大宅，金條質押換成銀票，

把田地瓦房交給田大看守，

三年後，他沒回來贖回房產，當舖自會安排人接手。

林祥福把女兒百家揹在胸前，

一路換馬車，大船小船南下尋找女兒的母親。

文城在哪裡？聽到詢問的人都搖頭，

林祥福堅信總會有一個地方叫文城。

他決定定居溪鎮，

是這裡人說話口音與小美阿強一樣，同樣叫小孩做小人。

臨河石板路，路人穿著木屐踩踏石板聲有如木琴。

剛到溪鎮林祥福身上披戴雪花，大雪已連下了十八天，

商會長顧益民跟商會商家做出決定在城隍閣開壇祭拜，

祈禱這場大雪快快停止。

後來跪在城隍閣外參拜的很多很多很多老百姓都凍死了。

林祥福為女兒找奶娘，結識陳永良李美蓮夫妻，暫住他們家，

因龍捲風和大雪毀壞很多屋舍，

木工技藝了得的林祥福自願幫忙修復，

他用帶來的鉅款買地造屋，開木器社，成為大老闆。

幾年後，田大按信址找來，告訴林祥福已把田地都贖回來，

還帶來收成穀物換來的小黃魚。

林祥福未找到小美，無意返鄉，讓田大繼續幫忙照管。

林祥福在溪鎮住了十七年，一直打聽不到小美消息，他繼續等，

改朝換代，盜匪四起，綁票勒索贖金，打家劫舍，

軍隊與盜匪亂戰，為安全，

林祥福聽從顧益民建議，把女兒送到上海中西女校住讀。

匪禍，木器社關廠，陳永良搬遷萬畝蕩，

顧益民組織鄉勇團，擁有十八支槍，被土匪張一斧綁走，

要槍要贖金，林祥福接下贖回人任務，

因不願吃人的炒肝，被張一斧一刀插腦殺死。

神秘的小美究竟去那裡了？

下半部〈文城補〉完整交代了小美的來歷，

林祥福在溪鎮找不到小美的原因。

小美在林祥福初抵溪鎮不久那場城隍閣消災祭拜大雪中，

和阿強，家中女傭跪倒在雪地凍死。

那時林祥福還轉頭去看，顧家下人用熱水澆灌分開凍僵人們，

在雪花中，他沒看到身體僵硬的小美披頭散髮，滿臉泥水被拖著走。

田家五兄弟趕來接他們少爺回家，田大半途病逝，

就和林祥福的棺材躺板車由兄弟送回北方。

為避土匪騷擾，他們繞山路小徑，在西山阿強家祖墳旁休息，

裝著林祥福棺材的板車，和小美的墳並排一起。

作者這樣的安排不知該說殘酷還是溫暖。

《文城》講述在那改朝換代兵荒馬亂的年代，

盜匪殺人如割草，人命消失眨眼間的年代，

兩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一生的癡戀。

田家兄弟對林祥福的忠誠，陳永良與林祥福的友誼，

在他遇害後，不惜代價找到張一斧替他報仇的生死之交兄弟情誼。

這是一本好看到捨不得放下手，非得讀到最後一頁的故事。

文城

作者：余華

出版社：麥田

出版日期：2021/04/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