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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拉·普桑 (Nicolas Poussin)的《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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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對人類敗壞的行為非常失望,於是決定將大地上所有的生命都毀滅 : 所造的人、牲畜、走獸和天上的鳥。只有諾亞一人被免除懲罰,上帝命他建造一艘木船,讓他和家人以及有血肉、有氣息的活物,各從其類,躲進船裡避難。所以在第七章,當洪水來臨時,諾亞躲進了方舟。雨下了40天40夜。水往上長,把方舟從大地上漂起。很快水淹沒了高山,滅除了一切生靈,洪水持續了至少150天。

當紅衣主教的侄子黎塞留公爵請他創作名為《四季》的四幅組畫時,普桑已步入暮年。

他用《亞當和夏娃》來呈現春天:

用《露絲和波阿斯》(祥和繁殖力的象徵)來隱喻夏天:

用《迦南的葡萄》(承諾豐收的象徵)來歌詠秋天:

而《洪水》對畫家來說便是對冬天的詮釋:畫面描繪的是一場冬雨,和歐洲人所熟悉的白雪寒冬不同 :

尼古拉·普桑,《洪水》(1660-1664), 布上油畫,118 x 160 cm, 法國巴黎盧浮宮

諾亞方舟是承載人類希望的,但畫家卻將其隱退在畫面深處。我們似乎預感到船內隱藏著神秘莫測的生靈。

而餘下的畫面則呈現出一派亡靈的恐怖嘯叫。

畫面的左邊,陰森的岩石上蜿蜒匍匐著一條蛇,讓我們想到了人類的原罪。

蛇的右上方,是漂浮著的諾亞方舟。在災難結束之前,無人可進,無人可出。

畫面中央,一個男人正絕望地向沉悶的蒼天舉起雙臂祈禱,而這樣的絕望卻正是上帝所希望。

天空一道閃電劃過,體現了上帝的咆哮。這樣的咆哮在馬薩喬的《亞當和夏娃被逐出天堂》裡被呈現為黑色閃電。(https://matters.news/@celiananders/385712-文藝復興標誌性作品-馬薩喬-masaccio-的-亞當和夏娃被逐出天堂-bafybeieswpo7y64s5uer2vwardy5xw4qhzozlirqnwqu6qpesdl2fcnraa)

畫面右邊的場景讓人絕望:一個年輕女子正竭盡全力地將自己的孩子舉向父親的手臂,剛出生的孩子已然已經成為贖罪的犧牲品。但畫家卻選用了迷人的色彩,呈現了畫面中最柔和的光線。

尼古拉·普桑,《洪水》(1660-1664), 局部

普桑通過對幾個人物的再現來營造畫面的恐怖氣氛。大地似乎已經荒蕪,鳥獸也已經離散。

普桑再現了人類的無助,他們的不遺餘力並不能阻止這場災難:有的拽著船殼正拼命往上爬,有的藉著一塊木板在水里飄,還有的騎在驢上,雙手牢牢地拽著它的耳朵…… 畫面的中央,絕望之際最後的同心協力 : 祈禱哀求的男人被另一個人的臂膀托著。至於他們的周圍,則是頭顱和身軀,正消逝於水漲的厄運。所有這一切被映照在青灰太陽的慘淡光線下,太陽本身也被葬禮的黑紗一截為二。

思想家讓-雅克·盧梭(Jean-Jacques Rousseau)對繪畫並不敏感,但他本人則對普桑的這幅繪畫大加讚賞 : ‘‘是的,誠然,我並不喜歡繪畫,在我的一生只有一幅畫打動過我,那就是普桑的《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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