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們唱出這個世代、這個社會的聲音

J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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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F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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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稿2024年《字鏈文學獎》之小說作品 - 01

二十六歲渾渾噩噩的過了七十幾個日子,墜落的速度太慢以至於到谷底時才意識到又回到了黑暗的時刻。

這年第一場專場是無妄合作社。

2018年,第一次聽現場是在小地方;那場沒有爆滿,沒有推擠,連護城河都沒有,只有台下玩得開心撞的自在的樂迷。

2019年10月10日,去他們第一場較大型專場,是我從印度回來的當天,改了機票提早飛回來接香港前線受傷的朋友。那晚無妄唱了「在圍城與你失散」,唱了法國革命歌,替香港朋友說聲加油。也唱了人們來了,說了寫下這首歌的故事,說這首歌獻給在各個崗位各自努力的人們。

2021年,第二次看無妄專場,因為疫情大家乖乖的坐在椅子上。他們第一次唱了憤怒,像是把破青年的心聲都吼了出來。這幾年間,在大大小小的音樂季、凱道上、總統府前看他們表演,聽他們唱出這個世代、這個社會的聲音。

2022年,踏入下一場專場━━「我們和解吧」。疫情一波波侵襲這個世界和人心。而我像是跟著他們的音樂經歷各種時期和階段。無論在情感面工作面,時常處於的兩個極端值狀態,自我矛盾到把兩個自己都逼到懸崖邊,搖搖欲墜。

「我們和解吧。」最後的最後,站在舞台前第一排正中央,在心裡跟自己說。

2023年,「太陽的黑暗面」 ,安可曲是2019年專場印象最深刻的一首—「人們來了」。「一路上人來來去去,這首歌敬在自己崗位上努力的人們。」郭力瑋說。而我站在去年同個位置開始大哭。


那天走出來後我點起一根菸,我跟可萱說想志明了,她跟我說前幾天的台中場志明聽到這首歌也落下了淚,這是一起看這麼多表演第一次看到他哭。後來我問志明,他說他想起那段日子、我們以為過不完的那段日子。


於是,我也想起了那段日子。

生病日記第一篇寫於二〇二一年四月十九日。

2021年四月,疫情爆發、病情復發。我把工作辭了,與可萱和志明開始在內湖過著曾以為過不完的日子,吃藥、睡覺、追劇、拍照、打lol、看書、運動。

天氣好時,我們會到海邊,吃著麥當勞或薯片,曬太陽吹風玩水,在離開前把垃圾撿乾淨,然後心滿意足的踏上回家路途。通常白天大多時候就是睡覺拍照抽菸講只有我們笑得出來的爛笑話,而夜晚有時會被紅色的鮮血和透明的淚染色。

我還是搞不清楚日子到底過完沒,或者過不過得完。有人畢了業、有人找到新工作、有人轉換跑道、有人仍在迷惘。好多事變了,卻好像什麼也沒變。在這精神時光屋裡,仍承載著每個靈魂的記憶與憂傷。


第二場是 deca joins 「被遺忘的遐想」。

“Just leave me alone

It's better off I'm on my own

You know I tried my best to hide

I just can't be like what you like”


散去的時候再次傳入腦海中,我以為這次可以一個人走進去為自己創造新回憶,然而我失敗了,發現自己仍是歌詞裡那樣子的人。

二月初你走了,二月底妳走了。我試著不去算計分秒、不計較得失,讓日子得以一天天緩緩走。原來我根本不是在向前走、而是向下墜。曾以為人事已非的世界裡保有自己是珍貴的事,以為那是為自己驕傲,卻好像只成了一種傲嬌。

原來掉落谷底時再微弱的光都會忽然變得顯眼是真的。但這次我不想朝那曙光走去,我想在烏漆墨黑的地上找尋一根火柴並撿起它、再自己點燃它。

CC BY-NC-ND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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