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午後

因為疫情的關係，今年所有計畫都被打亂。

即使只是去河濱騎車，一件這麼小的簡單事情，也不得不一延再延。從初夏，延到秋末。

我挑了一個沒什麼大事的平日午後請假，自行車道上人少，寧願待在室內的人多。戴上帽子、口罩、單車手套，跨上陌生的公路車，我從大稻埕碼頭出發。這是一部很輕的車子，使勁全力踩踏板，也感受不到什麼阻力。我數度以為自己是趴在一片薄薄的A4紙上，乘風飛行。

這條路線我再熟悉不過：穿過右手邊的堤牆，你會走進百年前的港區繁華；直直往前，社子島島頭公園就在眼前，淡水河與基隆河在此匯流。再往前可以看到大煙囪、棒球場，甚至可以騎到美術館，不過今天沒有要走文青行程，我在棒球場回頭，返回碼頭附近還車。

當兵時，最期待的就是放假跟退伍。退伍多年後的現在，我只有在騎車的時候，才感覺到自由。每個星期一，你還是得起床、打卡上班下班、回家吃晚餐。如此循環5次。離開軍營，並沒有比較自由，只是這個「營區」比較大一點。隨著年歲增長，義務、責任變多，自由成為一種更不可得的想望。

我喜歡騎腳踏車，這是一種人類與機械最直接簡單的相互依存狀態，只要你一直踩，它就會一直帶你往前到很遠的地方，不必擔心沒電、沒油、甚至當機。車輪劈開空氣，迎面而來的風帶來遠方氣息：海風、工業風，或青草地的味道，或暴雨前凝重的濕氣，沉重到令人無法喘息。

這就是自由的味道，即使必須隔著口罩才能感受到。

我們何時才能從口罩和病毒的束縛中解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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