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耳其雜記-15
2024。0117。2254
Avcilar Coastal Park。İstanbul。Türkiye Cumhuriyeti
這幾天倒數在土耳其的日子,有種去年教召的既視感。當生活的安排需要計算的時間越切越細,從一個月、到一週,到一天,到幾個小時,甚至是用分秒來看待時,某種程度象徵著自己對此刻有多無計可施。
感覺只能專注在那些早就看過的微小,就像上著無聊的戶外課時,總是不斷地拔地上的雜草,聽著老生常談的演講,手裡轉不停的筆一樣,被困在時間裡。
大概在第二週基本的生活就差不多都上手了,即便沒有語言,這件事也不難,但在生活上滿足的,也只是那些最基本的。少了跟人的交流,對這裡的理解始終都存在著一道很高的牆,感覺此刻的自己就像井底的蛙,只能自得其樂在井裡的小世界。
或許也不只語言的牆,但現在想到的也只有語言這道。在台灣就算做的功課再多,沒有太多跟人交流的方法,也只能用眼睛能看見的去核對,但這樣的看見終究有極限。放在心裡的問題,此刻仍然得不到答案。
伊斯蘭教是什麼、土耳其是什麼、歐亞交界的是什麼、中東是什麼,人是什麼、生活又是什麼,一個月以後得到的答案都還是那些很淺的。就像現在也只多想到阿拉伯的音樂很喜歡拉很長的音,然後在長音的中間夾雜各種彈跳一樣。
看見了牆,但沒能力跳過,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就得到跳過的能力。既然短時間內得不到,也讓自己沒有想要在剩下的日子學習的動力。
隨著時間,越感覺到能力的不足,就越想回台灣,我回去是逃走的嗎?即便退伍那麼久了,時不時還是會問著選擇退伍的那刻,我是逃走的嗎?即便已經得到無數次否定的答案,但每次遇到一樣的問題時,還是又問了自己一次。
越感覺被困住,就越焦慮,下午的讀書會聊著怎樣打造理想的實驗教育機構,也一樣沒有答案,又是沒有答案的問題。
感到煩躁時總是會散步,最近總是散步到Avcilar Coastal Park,除了那邊的海景很漂亮很療癒以外,更多是因為走去那邊的路程夠遠,餵自己吃下的煩躁太多、太飽,需要走遠一點的路來消化。
喝了一口啤酒,看著夕陽,撸著一起看海的貓,突然覺得土耳其日子好像還是挺好的,即便問題仍然沒有答案,但好像煩躁少一些了。
「這會不會其實是阿Q的一種形式?」
走回家的路上,又問了自己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