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日本流浪记 2024年10月后半
2024年11月6日 水 共和233年雾月参芹日(02.16)
从安房回来,周日在家歇了一天,周一正值运动之日,公休,就出门去了,兜兜转转去了浅草教会。之前偶然看到高轮教会要组织一次纪念江户殉道的朝圣活动,就过来了。朝圣的起点就是浅草教会,当我第二次到的时候,彼岸花已经落尽了。
第一站自然还是小传马町十思公园,我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还是第一次仔细游览这个地方,才发现有那么多纪念碑,地下还有牢房的遗迹。自然此地的主角是吉田松阴,并不是伯多禄岐部。
离开十思公园,路过了丸之内的高楼大厦,路过了日本桥——我第一次注意到日本桥的雕刻这么精美,下一站是和田仓喷水公园,皇居外苑里的一个有喷泉的小公园。倒不是什么纪念地,只是为了修整。邪宗门大军,就这么大摇大摆进了德川将军的城池,真是令人感慨。
离开和田仓公园,基本就是沿着日比谷通,一条直线南下。先到札之辻,终点高轮教会,休息交流了一会就是纪念弥撒,之后各自散去了。虽然我喜欢长途不幸,但是我很自闭,其实不享受这种集体活动。不过倒是有个意外的收获,队伍中一个日本人,和他聊天的时候听他讲家族史,提到他的曾祖父是尼古拉堂的正教神父。我估摸了一下时间,那个年代日本正教也没几个神父,他的曾祖父我弄不好认识,结合他奇怪的姓氏,一查果然是。我虽然没问对方个人问题,但是我身上挂的东西基本都是东方常见的,他一件也不认识,我估计他至少两代人已经在公教这边了,对正教没什么认识。
10月17日那天晚上,杂司谷鬼子母神堂放灯,想到是高松灯家附近的庙,就去了。很长的灯车巡游,很是热闹,鬼子母神堂的参道里挤满了人。不得不说庙会就是晚上点灯开才热闹,这是我来过最有意思的一次庙会。
当然鬼子母神堂都来了,附近几处圣地不能不去。近在咫尺的富士见坂最先去的,之后又往西去千登世桥和成人桥转了转,之前听说成人桥封闭维修,想看看什么样子,没想到已经修好了,多少有点遗憾。走到面影桥的时候,我才发现这块没有直接回家的车,只能走到高田马场坐车回家。
再次出门是10月19日,晴天又不热,心情大好,一早坐车去八王子,准备登高尾山。登山也不着急,半上午到了八王子市内,先去了车站附近的寺社一转,然后坐车去了富士美术馆。富士美术馆是创价学会开的美术馆。就这个规模来说,展品还不少,特别是有几件和拿破仑有关的东西,包括约瑟芬皇后的一顶小冠冕。还有个保加利亚大使馆开的展会,里面金属圣像不错,可惜不给拍照。
创价大学近在咫尺,自然不能不看。不愧是开在郊区的大学,用地非常大方,和东京市内的大学不一样,反而有种国内大学新校区的感觉。然而非常疏松的布置和巨大的尺度,让人走起来非常累......创价大学的学生中心里居然有法语标识,联想到博物馆里的东西,池田大作肯定是和法国人有什么关系。
出来后时间很充裕,我决定先去武藏野陵看看,再去爬高尾山。坐公汽到了八王子站,在站台上看到一辆特快,我有些犹豫,但还是决定相信谷歌地图。我想,真要是快车,无非坐过一站再回来呗。然而上车之后发现列车高速冲过了西八王子,没停,这个速度也不像能在高尾停车。我听到车厢喇叭里广播,“......下一站甲府......”,才知道坏了事了,要被发配甲斐了。也奈何不得,只能坐在车上看本州的群山了。到了甲府之后,原路坐慢车回来,时间正合适,在御茶水下的车,去尼古拉堂彻夜祷。
10月20日,因为听说乌克兰教会那边奉神礼恢复了,就去看看。在去圣奥尔本之前在东京塔下转了转,去了趟爱城华恋与神乐光玩耍的小公园,心想还是应该回去补一下剧场版。去了圣奥尔本那里,遇到了正教的成人洗礼。他们的洗礼上还要呼气吐痰,这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这种传统早就消失了。神父腿伤没好利索,只是勉强执行圣事而已,希望他早日康复吧。
10月21日晚上,去了趟新宿,逛了一下那边的一家左翼书店,模索社。主要卖一些偏门的意识形态书籍,有很多左派报刊,其他倒没什么区别。
下次出门是10月26日,又是一个星期六。这次我决心一定要爬成高尾山。到八王子,我先去了武藏野陵。我非常幸运,去的时候管理所开门,得以盖章。皇陵环境很好,巨树参天,而且排列整齐。在这里我体会到了大而无当的危害,过于大的东西,会让人丧失认知感,反而不会觉得很大。嘉仁的坟头建在离人很远的高台上,因为高台太大了,显得坟头反而很渺小。裕仁的墓修的时候要减少天子九重的威压感,没有高台,结果因为距离近,让人感觉很宏伟。
之后就是高尾山。到了车站,发现很热闹,登山客真不少。上山之前先去视察一下山麓的冰川神社,结果发现社务所居然关门,这个神社好像下午一点还是一点半就下班。气急败坏,但只能直接上山。
很久没爬过山了,在盘山路上累得气喘吁吁,歇息了四五次才到缆车站。到了缆车站后我才发现这座山的商业化做得非常极致,山麓到缆车站460m海拔的段,路有不小坡度,爬起来比较累,一路补给点没有,休息处很少。但是你可以直接坐缆车上山,缆车站往上的一百多米非常平缓,像在公园散步一样轻松,一路上到处都是商店。
自然来高尾山不可能不去高尾山药王院。这里是一处不动明王的道场,饭绳大权现就是神佛习合的产物。寺院境内巨树参天,很多都是信徒捐赠的杉树。药王院里有一处修验道道场,里面有佛舍利塔,还有很多慰灵碑。很多慰灵碑都和二战有关,比如西伯利亚战俘的慰灵碑。
穿过药王院可以继续上山,很快就能到高尾山顶。可惜因为天阴,看不到什么东西。我在山顶休息了一会就坐小火车下山了。
10月27日,按老的教历是基督普世君王节,也是对我非常有意义的一个节日,因为我是在基督普世君王节领的入门圣事,当然是11月份新历的普世君王节。当天筑地举办脱利腾弥撒,就去了。虽然我对脱利腾没有特殊需求,但反正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次,只要有可能还是来的。
11月1日,诸圣节。显然诸圣节并不是公休,我没时间去白天的弥撒。查了一下自己常去的堂区,不是没有通告就是只有平日弥撒。我下午突然想,SSPX所有日程都有公告,一看他们的日历,晚上有弥撒,就坐车去了埼玉,在SSPX那里参加了脱利腾弥撒。弥撒后有更长时间的祈祷,时间太晚,就中途回来了。其实我很反感日本这边弥撒发流程单的习俗,理不理解是不重要的,弥撒的焦点应该在祭台前,发材料是在分散参与者的注意力。新礼还能商榷的话,脱利腾本来就不需要参与者理解,发单子是更没有必要的。不过还是要感谢群众的贴心人SSPX在晚上举办弥撒。
11月2日追思已亡。一早晨就是阴雨绵绵,倒是很配合节日气氛。我首先想到的问题就是,很多堂区可能不会特别在今天追思已亡,或者简单主日前夕,或者合并到周日。正好看到科普特人上午过来,就去圣安德烈去看了下科普特人的活动。有幸看到了婴儿洗礼,这还是我第一次目击婴儿洗礼。科普特神父把埃塞俄比亚婴儿在塑料水箱里涮了三次,还在她的脸上吹气。
科普特人那边弄完已经是中午,我并没准备去特别参加今天的追思已亡,都来了东京塔这边,那肯定是要去札之辻的,追思已亡日都在殉道纪念碑附近,总是应该去的。到了这里,还是淅淅沥沥下着雨,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在雨中念了日课,亲吻了纪念碑之后就离开了。
我是和一个友人过来的,他也去了科普特那边。从这里离开以后,他说明治学院大学今天开放日,不如去看看。首先我们就注意到,当天礼拜堂是开放的,这里的礼拜堂一般只有礼拜时候开,但这时候在举行管风琴会。这大学最早是美国长老会的人建的,礼拜堂内特别符合大众对归正宗的刻板印象,光秃秃的,极其简洁,好像刚被加尔文信徒洗劫过一样。以讲台为中心也很加尔文特色。还参观了学校几栋其他老建筑,感觉和杂司谷的传教士馆感觉差不多。
离开学校,在友人的提议下去了江户川桥。这里的公园就是邦多利手游里公园的原型,可以说是老资格的邦多利指定公园。附近的商店街是邦多利商店街原型,一家面包店里有牛込里美的大头,还有邦多利列祖列宗的签名。我也在店里买了个巧克力螺吃,这么腻的东西里美能吃那么多,也是超人了
离开江户川桥,去了尼古拉堂,雨还在下。如果按旧儒略历,今年的公历11月2日正好是圣德米特里瞻礼前周六,在正教也是一个追思已亡的日子。但我感觉可能是因为正教理论上每个周六都追思亡人,奉神礼也要纪念,并没有很重视这个周六。
离开尼古拉堂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还下着雨。我到了谷中灵园,圣尼古拉的墓前,虽然这个墓园大部分时候锁门,但可能是日本唯一的圣人墓了。在雨中念了心祷和日课,友人认为应该也应该念正教的,就掏出来乌克兰正教的祈祷书,挑了一段亡者相关的一起念了。朝拜了圣人之后,就离开了。在回去的路上,我突然受到一种感召,自己又回去了。雨还在下,地面和栅栏上都是冰冷的积水,浸泡着腿,嘴唇和额头。我重新感到了离开自己很久的寂静。这种体验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我在雨水里待了一会,就起身返回现实世界了
次日11月3日,是难得的大晴天。之前两周,我处于被各种事要压垮的状态,这个周末终于闲下来,只想休息一下。中午坐车去了龟户天神社。神社里有菊花节,不过只是摆了几盆菊花而已。神社内水池拱桥和藤架不错,我觉得藤花开放的季节来会更好。之后慵懒地在附近几个寺社转了转,坐车离开。
下车去上野参加老中的弥撒,追思已亡也合并在这里了。结束后要开个青年会,但我突然感到一种渴望,就离开教会去了上野公园。倚在不忍池边的长椅上,就那么晒着太阳,看夕阳逐渐落下,感到无比放松。在太阳快掉下的时候,回了家。第二天振替休日,大晴天,哪也没去,只在家里懒。周末两天彻底放松下来,身心才彻底恢复过来,我感觉我来日本以来都没有这么闲的两天。十月的尾巴也结束了,但似乎东京也没有入冬的意思,让在大连住了两年的我非常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