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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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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書第二天:如獅的羔羊

商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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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立起前台,扮演應該表演的角色,討厭應該討厭的人。書與文字被我擺到一旁,社交規則,循規蹈矩。我需要成為獅子。

"Sometimes, you need to become a lion in order to continue being the sheep you truly are."

我與文字曾有親密關係。這段關係影響人格甚深。在成長的過程中,伴隨著矛盾的青春期,社交需求慢性絞殺,不知不覺,黯淡消逝。

我是羔羊。害羞的,愛哭的,膽小的,熱愛知識的,不善交友的,埋首書中的。我記得那時我喜歡讀字,吃飯必配書。母親怕我消化不良,屢勸不聽後把書沒收,我就繼續讀早餐玉米片的行銷文案跟營養成分。金庸、歷史、名人傳記、還有假裝看懂的商業書籍,我只需與書相伴,我的自我誕於讀字。

年紀漸長,我觀察到社交階級跟暴力的顯現,我意識到社交的重要性。要在班上社交圈生存,不想要被留下,害怕被討厭。我感覺到害羞的,愛哭的,膽小的,熱愛知識的,不善交友的,埋首書中的,當時是很難成為主流的。簡言之,不夠酷。就像Goffman的戲劇論,我建立起前台,扮演應該表演的角色,討厭應該討厭的人。書與文字被我擺到一旁,社交規則,循規蹈矩。我需要成為獅子。

大學後,同儕與氛圍都不同了,思想逐漸開闊,除了教室社交圈外還有大千世界。我發現其實扮演誰,都不會很酷。我想要成為找到自己的人。我接受我是一隻羔羊著,我也不會後悔成為獅子,這就是成長的代價。然而,當我面對如山的指定閱讀,有興趣的文學作品,想要寫作時,我與文字間有一層毛玻璃,無法彌補的距離感。有什麼東西不見了,有什麼連結斷了。

我曾經哀悼這段親密關係的逝去,也擬定過「找回文字」的個人文化計畫。這些都沒有實現,時間不停流逝。我意識到,我或許不需要追尋什麼。我要在成長的生存戰鬥中斷垣殘壁中重建,我已重新開始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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