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死亡的摘錄
當我們回顧古老的文化,會發現死亡素來被人憎惡。最好的解釋也許是:在我們的無意識中,涉及自身的死亡永遠是不可能的。 簡單的說,就是在我們的無意識中,我們只可能被殺死,而無法想象自然老死。因此死亡本身總是和糟糕的行為、可怕的事故、原本就該遭受懲罰和報應的什麼東西相聯繫。
從前,一個人能夠光明正大地和看得見的敵人接觸。而如今不論士兵還是平民都必須嚴陣以待、預防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襲擊。 如果生理上人的自我防禦能力越來越弱,那麼心理上的防禦機制必然成倍增加。 也許戰爭別無他意,只出於人們面對死亡、征服和控制死亡的需要,是一種否認自身必死性的特殊形式。
今天人們之所以很難像過去那樣平靜地面對死亡,我想有很多原因。其中一個重要的事實是:如今死亡的過程在很多方面都變得令人嫌惡,即變得更加的孤獨,更加的機械化,更加的缺乏人性,有時候甚至在技術上也更加難以確認真正的死亡時間。
由於病人常常會被迫離開他熟悉的環境、急匆匆送進急救室,死亡的過程變得孤獨而沒有人情味。任何一位曾感到身體極為不適、尤其渴望得到休息與安撫的病人都會回憶起這樣的經歷:他被送上擔架,忍受救護車呼嘯的噪音、人群匆忙混亂的急奔,直到醫院大門開啟。只有那些親身經歷過此事的人才會充分體會到這種大遷移造成的不便之處,領教其冷冰冰的必要性。
醫學到底是該繼續成為一項充滿人道精神並廣受尊重的職業,還是一門新興的、目的只在延長性命而非解除人類痛苦、會使人喪失個性的科學?
這個社會把智商和班級名次看得比某些樸素的品質——如在安置受苦者時表現出的機智、敏感、洞察力和得體的言行——更為重要。
On Death and Dying by Elisabeth Kübler-Ross;豆瓣讀書
戰爭是個體死亡恐懼的集體表現,真是可怕的洞見。俄烏戰爭這麼久了。我漸漸不再看新聞,遇到標題也快速滑過。一種脫敏和麻木,也是自我保護,還有承認自身的侷限。日常麵包房啊車站啊都會看到烏克蘭語的提示,大型書店也劃出烏克蘭語書籍專櫃在醒目的位置,每天被提醒身邊有許多被迫流浪的人。
Kübler-Ross是精神科醫師,作家,臨終經驗課題的先驅研究者。她一生致力於臨終關懷,自己臨終時也有接受採訪,被整理成紀錄片。當時是同事推薦那部,他說,雖然Kübler-Ross理論上教大家接受死亡、平靜面對死亡,但自己臨終仍舊滿滿的不甘心和不平靜,有夠諷刺。我點開那部紀錄片,卻總是看不下去,讓它留在to-do list中。
今天好冷,出門穿單衣結果又激發頭痛。按手掌虎口的合谷穴尤其酸脹,好像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