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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會彈琴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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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量就是你的超能力】對不起,我們需要的是陪伴和傾聽,而不是一本心靈雞湯書和心理醫生

一隻會彈琴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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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家人,我願意跳入黑洞中,和你一起傾聽黑洞的聲音。

寫在前面:

很多時候,陷入黑洞裡無法逃離的那些人,並不是不想逃離那黑洞;而是他們內心非常渴求逃離,但無能為力。

他們向外界伸出了虛弱的雙手,請求協助,但更多的是,他們只是站在黑洞外邊,對陷入黑洞的你說聲:「加油!」

此文獻給:我的弟弟、我的表哥和那些正在與心中黑洞搏鬥的人們,還有我自己。

過往那些令我成長的經歷:

.國小、國中篇:

記得以前,國小低年級時,和一位身體不好的女孩,坐在三樓樓梯間聊天的時光,兩個年幼寂寞的小小心靈,從此有了交集,這是我第一次了解,所謂的「知音」。

我們聊了同年齡不曾聊的話題,明明應該是無憂無慮的快樂童年,但兩個人小鬼大的孩子,就這樣聊起了「為什麼我們會活在世界上呢?」「為什麼我們會當學生呢?」這樣哲學性的話題開啟了彼此對世界好奇的興奮感,讓那兩個孤寂的靈魂互相治癒了彼此。

即使後來,因為學業不好和家世背景普通,讓我被老師用言語霸凌,我也不怕,因為我可以找到方式療癒自己,找到知音互吐心事,這樣平安無事的度過小學六年。

國中後,遇到了所謂的「校園霸凌」,真的是讓我上了一堂血淋淋的心靈成長課。「初生之犢,不怕虎」說的大概就是我吧,我是班上唯一敢和霸凌同學的人作對的,或許是因為當時的老師和校長是站在我這裡的,讓我有勇氣對抗;雖然事後,我常在想一個問題,當初老師和校長力挺我,把霸凌者記過開除了,師長幫我是因為我學業優秀嗎?因為我國小學業不好,曾被老師酸過和瞧不起過,所以我曾在心中默默發誓過,我上了國中,一定要把功課搞好。就在拚死拚活地熬夜念書(是真的很拚,每天睡不到幾個小時的覺,深怕自己落後進度),終於維持每學期前三名的成績,也換來老師們對我的以禮相待。

但很不幸的是,當時我的國中好友,受不了霸凌,整天以淚洗臉。

別人怎樣霸凌我,我都無所謂,因為年輕時的我,脾氣不好,越是不合理的人欺負我,我越想要反抗回去,所以衝著我來就好了;但我不能容忍自己的親朋好友被霸凌。

我的好友,每天午休醒來時,看到她雙眼紅腫,我便知道她又躲在自己的外套裡偷偷哭泣,我真的很不忍心,每天都陪她聊天開導她,聽她說話,有一天她突然跟我說:「她想自殺。」

我很生氣地回說:「妳還有我啊!還有教會的師母。而且我每天下課都陪著妳聊天,而妳的爸媽又這樣疼妳,別在去理會班上那些人。」(ps.我朋友是基督徒)

她的爸媽是真心疼她的,有時候我都會羨慕不己,那時,我們兩個是在同一家補班習班補習,還不到下課時間,她老爸老早就在外面等著接她回家吃晚餐;而我卻足足等了半個小時,老媽才終於想到我還在補習班,才匆匆趕來接我回家吃晚餐。

所以她跟我說這句話時,內心不成熟的我,當下想法就是:「妳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雖然我內心這樣想,但每天她被那些人嘲笑時,我就會站出來痛斥他們,讓他們把目標轉移到我身上,看他們敢拿我怎樣。

我也曾私底下告訴導師,我朋友想自殺的事,我跟老師說:「千萬不要說是我說的。」因為我怕我朋友會因此更受傷,覺得我出賣她了。

後來老師也曾私底下找過她,開導她,我也常常陪伴她,她想要參加的學校任何活動,只要她邀我,我都跟她一起參加,一起開心享受活動的過程。

有時候會聽她說教會的一些有趣事情,也因此她也開始帶著我一起上教會做禮拜,就這樣,她漸漸變開朗了,而她的話題不會在糾結那些霸凌的話題上了,而那些霸凌他人的人,也因此了無生趣,就不再嘲笑她了。


.高中篇:

上了高中,進了人人稱羨的女校後,校園霸凌不在了,而是轉為冷漠排擠,我那三年並沒有外界的人想像的那樣光鮮亮麗;內心其實是充滿痛苦地度過那三年,那三年的黑洞中,我曾經求助過我的家人,得到的回應是:嚴厲地責罵,他們的反應更間接證明了我是無用之人。

是的,那時候,我生出了人生第一次想自殺的念頭,我常常在想,要是我每天通勤的火車上,來個大爆炸就好了,就像恐怖份子攻擊美國大廈那樣,這樣我就不用去學校念書了,也不用忍受那種被排擠的感覺,爸媽也會因為我離開,為我傷心難過吧,就不會再責罵我了。那時,每天負面的黑洞就這樣讓我不小心跌進去,不想爬出來了。

唯一讓我可以在黑洞生存的那道光芒,是書、是文字,我幾乎每個禮拜都會去圖書館借了好幾本書,想逃避現實世界,沉浸在文字花園中,讓快樂的時光從此就在書中凍結吧。

那時候,唯一會聽我說心事的朋友,只有一位隔壁班的短髮女孩,溫溫柔柔的,某一天我們一起搭火車認識的,就這樣,她讓我平安地度過三年的黑暗高中時代。

我記得我畢業時,送了一些朋友畢業禮物(卡片和我自己手寫的詩文和圖畫),但我收到班上其中一位女生送給我的是一本名作家寫的心靈雞湯的書,老實說,我當下有些錯愕,因為標題是「不要生氣,要爭氣!」她附上了一個小卡片說道:「希望我不要常常生氣,要快快樂樂。」

原來我在她眼中,只是愛生氣的女生。回到家時我真的難過到掉淚,便想起我們曾經一起快樂地聊天、快樂地一起吃中飯、快樂地討論事情,我還曾經忿忿不平地和她討論過那些不公不義的社會事件。

原來我認為的那些快樂時光,是虛假的;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比被排擠還要難過的心痛,原來一本心靈雞湯書,會讓我內心難過到如此地步。

從那次開始,對於很多事情,我不像以往會勇敢地為自己辯解,爭取,遇到不合理的事情,也不會脾氣爆炸了,開始變得冷眼相待,虛應一下就好了,甚至能逃離多遠就多遠,不想捲入是非戰爭中。

黑洞爆炸了,就是這樣吧。一切變成虛無,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殘骸。

.大學篇:

大學時期,很多時候,我都一個人獨自前行,知音什麼的,甚至覺得離我好遠;但我並不因此喪志,雖然大一一入學就莫名被一群女生給排擠了,但無所謂了,我面無表情的臉色,大概是得罪人了吧,因為緊張,因為沒話題聊,獨自一個人坐在教室看書的那個午後,就莫名得罪了一群人。

是的,對於霸凌對於排擠,對於正義,我沒有勇氣再去解釋一切了,內心的黑洞早已經爆炸了;但為了對家人有所交代,是我辜負他們的期望,沒考上他們想要的國立大學,於是為了感謝他們讓我讀私校還能選自己愛的科系念,所以我拚盡全力努力地活著,自殺的念頭從高中那次之後,就沒再升起過,於是拿了書卷獎、拿了農會的獎學金,還贏得老師們的讚賞,連別科系的老師,都覺得我很特別,居然沒翹課,還每次最早到課堂上的學生。

沒翹過課的我,在班上成了異類,我不在乎,畢竟從一開始那些排擠我的人,對我就存在著偏見了,我只要專心地完成大學四年的學業,拿到好成績給爸媽看就行了,其他的,不關我的事。所以我的大學生活,並沒有很多采多姿,有的只是社團活動的練樂器時光和系學會的繁雜事情。

唉啊!心理出了問題啊!我常常在夜深人靜,這樣對自己說,但其實我更清楚的知道,我要的不是心理醫生和雞湯書;是一個能和我心靈相通的知心好友,就在這漫漫黑暗的長路上,我在大三的暑假,在打工的地方認識了現在的閨密,我們一見如故,從此開啟了無話不聊的人生長路。

那些經歷的體悟:

我很感謝我的人生遇到她,要不是有她在,在我剛出社會,找到第一份工作時,被貫老闆欺壓到不行,在辭退的那一天晚上,我可能早就自己騎車去被車撞死了,也不會一路就默默地走到現在這條路上。(中間經歷過很多很多痛心的事,都是她的陪伴,讓我可以訴說我的心事,療癒自己。)

當我遇到那樣跟我一樣陷入黑洞中的人時,我就會想到自己的經歷,也是如此難受不堪,所以我不會叫他們看心靈雞湯的書,對他們來說,那是二次傷害。他們會覺得自己是不是不如人,所以你才會叫我看這樣的書。

我常常會默默地聽老弟和老媽抱怨他們的人生,同一件事情,反覆地不停說著,有時候,我會感到厭煩聽不下去;但想想,不,如果我不聽,他們沒地方發洩,那心理的黑洞更大,身為家人,就得一起互相幫助,如果他不小心跌入黑洞,我能做的就是,跟著他一起進入黑洞,聆聽黑洞內的聲音。

我唯一能勇敢、能做的事情,只有幫助自己的家人了,願意和他一起進入黑洞中,解開心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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