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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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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文| 我反駁我自己

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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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羅奔尼撒戰爭,雅典的自由主義輸給了斯巴達的獨裁統治,但就邏輯而言,贏的不一定正義,就這點而言,那個斯巴達,很令人糟心。

我並不在意推翻自己過往的說辭,當下我只堅持我當下所認為的,而並不會明明知道不合理,還要硬生生辯解。那樣看起來很下賤,這是某國外交部教給我的。

前一陣寫過一篇關於言論自由的文章,主要觀點在於,不應當由管理網站的集權者屏蔽文章,而應當由讀者自己屏蔽,二者有本質差別,前者對去中心化寫作毫無益處,後者則是相對於言論自由的屏蔽自由。

然而我覺得我幼稚了,過分理想化地看待言論自由這個東西了。

1、昨天的事

昨天偶然翻到一篇新人文,比我還新的新人,剛從中國言論封鎖的環境裏跑出來的,並不像控評的,似乎也是個長年寫作的老手。但這些並不重要,人家有些觀點不錯,我就拍了手。只是其中有一篇,我個人覺得是全然沒有脫離中國官媒語境的敘事,看不過去的同時嘴賤了。以前經常跟控評嘴賤,這次跟自由作者(貌似)嘴賤,也是有點好玩的新鮮體驗。

2、問題

假使大量的控評員接受了高等教育,集體跑出來建立語境,這怎麼辦?

我很相信被我念到心煩的這個作者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剛出牆,一時間無法脫離牆內鋪天蓋地的官媒語境而已,而且我也相信他會像其他出牆者一樣逐漸脫離那個語境。但假使稍微誇張一下,十個人、一百個人同時出來,如上面的問題,形成了中國牆內語境的同溫層,該怎麼辦?

3、理想國、智者學派、犬儒學派、斯多葛學派

扯回古希臘時期,柏拉圖理想國的一些觀點:公民需要被哲學之王獨裁統治、贊成種族主義優生原則、在奴隸制的背景下廢除相對私有財產、藝術不可自由。

智者學派主張消除國界;犬儒學派主張國家制度與自然秩序相悖;斯多葛學派主張遵循自然內在法則,所有公民是平等自由的。

對比之下,怎麼看都是後面的學派更符合現代價值觀。但事實很令人頭疼。這些學說橫向對比的時間,正處於伯羅奔尼撒戰爭結束,雅典失利後的重建期。很顯然,當初奉行自由主義、接受伯里克利改革的雅典,被紀律嚴明的斯巴達人打敗。這也是理想國這個最早共產主義雛形的由來——實際上大量借鑑了「沒有人權」的斯巴達的管理模式。

4、問題

面對斯巴達這種獨裁國家入侵的可能性,自由主義原則還是合理的嗎?

所謂的人權至上也好,言論自由也好,只是和平時期慵懶的人們為自己貼上的榮譽標籤而已。真正面對語境侵略者的入侵,極端點說,恐怕我們這些人,中文都因為文革化而沒辦法再講、只有改講其它語言的份了。正如同經歷了一千七百多年,中文幾乎從未脫離政治化儒家學說的語境一樣,在過於龐大的語言環境下,理性和邏輯勢必會顯得很無力。所以在這種語境入侵的壓力下,自由主義並不合理。

5、「哲學王」的獨裁和市場經濟

我並不認同任何形式的獨裁,包括哲學王。因為獨裁這個形式,不可循環。比如馬可·奧勒留是個學哲學的明君,誰能保證同樣形式下的整體,下一任當政者也是明君呢?

相較而言,充斥著無數條約、規定、合同的市場經濟顯得比建立原則性規約的自由主義更加合理。所以我仍然堅持的觀點是:建立詳細且確定的規則。但仍然存在的矛盾是:語境入侵無法依規約被進行客觀的判斷,假使由管理者進行主觀判斷,又會陷入獨裁風險。

儘管就我個人而言,這個問題很好解決,只要屏蔽一切政治相關的標籤就好(反正我也不感興趣),因為中國的官媒語境永遠無法脫離政治存在。但相對地,從理念上來講,我們仍會因此被動陷入「莫談國事」獨裁環境中。很煩。我這人就是這麼賤:「許我不談,但不許你不讓我談。」

6、封閉環境和抽鬼牌

或許未來我們會變成Patreon一樣各自獨立封閉的創作環境,或許會變成Twitter一樣需要靠數據分析屏蔽噁心的內容,抑或是更偏向旅行日誌一類的NFT,就看誰是最後一個花錢抽到那張鬼牌的人。

令我擔憂的根源是,跟隨大眾媒體喊口號的人永遠比獨立判斷的人多。這就意味著,媒體發展得越大,評論區高喊別人觀點的人就越多。那麼作為小眾的思考者就無法使更多人成為對抗大眾傳媒的思考者本身。任由美國或中國政治正確的價值觀分別在英文和中文的語境中獨裁式地擴散都是不合理的,無論變成以上哪種情況,都會使小眾變得更小眾,獨裁變得更獨裁。畢竟沒有哪個中文媒體能好好活下去的。

7、「不承認」模式

假使這裡的「去中心化」是最原始的帳本模式,或許可能在交叉比對的過程中運行一個相似腳本,使被屏蔽的數據交叉屏蔽,進而從一個團體中屏蔽掉另一個團體,使兩個團體互相「不承認」。但是鑒於我的電腦可能存不下那麼多帳面數據,還是算了,剩下的空間我還要存遊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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